“哦?”陈无病慢条斯理地用布巾擦了擦手,抬起那副漆黑的墨镜,仿佛镜片后的目光已经将姜寻看透,“看来你小子,对功夫更感兴趣?”
姜寻的头点得像捣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是啊是啊!师父,您就给我讲讲呗,这功夫到底是个啥样的?”
陈无病反问他:“你平时进山打猎,靠的是什么?”
“枪啊。”姜寻想也不想地回答,“简单,粗暴,有效。”
“既然你已经有了枪这么厉害的兵器,又何必再学这劳心费力的功夫呢?”
“师父,话不能这么说。”姜寻立马来了精神,“第一嘛,是兴趣,哪个男人不想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万一哪天枪没了子弹,或者被敌人摸到身边,功夫的重要性不就体现出来了?多一门手艺,就多一条活路啊!”
“你小子,虽然理解得浅显,倒也算通透。”陈无-病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他站起身,用手里的竹杖指了指药馆门外,那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老槐树。
“既然你想学,为师就满足你。”
“看见那棵树了吗?”
“去,用你的后背,靠它五百下。记着,每一次,都要用尽全力。我要站在这里,都能听见响儿。”
姜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啥?靠……靠树?”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师父,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哪有这么练功夫的?功夫不应该是那种,嚯嚯哈哈,各种花里胡哨的招式吗?您……您是不是不肯教我,故意为难我呢?”
一旁的林巧儿,听着师父这奇特的练功法门,也是忍俊不禁,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想这哪里是练功,分明是罚站。
“你要是不信,那这功夫,不学也罢。”陈无病重新坐下,端起另一只茶杯,作势又要捏。
“别别别!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姜寻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话,苦着一张脸,认命似的走到了那棵老槐树前。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电视里那些铁山靠的架势,猛地一个转身,后背狠狠地撞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咚!”
一声闷响传来,震得树上的叶子都簌簌地掉了几片。
姜寻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火辣辣地疼,骨头都快散架了。
“没吃饭吗?声音太小!”屋里传来师父不满的声音。
“……”
姜寻欲哭无泪,只能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那棵百年老树。
林巧儿则拿起桌上那本《百草经注》,安安静静地翻阅起来。她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专注而又兴奋的光芒。书里那些枯燥的文字和药图,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充满了生命力的,神奇的符号。
时间,就在这“咚咚”的撞树声和“沙沙”的翻书声中,缓缓流逝。
几个小时后,当姜寻觉得自己已经撞够了五百下,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瘫坐在树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时。
林巧儿,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她走到陈无病面前,轻声说道:“师父,这本书,我记好了。”
“嗯,记……你说什么?”陈无病正闭着眼假寐,听到这话,猛地睁开了眼,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么厚的一本书,几千种药材,她……她说她记好了?
“你莫要诓我。”陈无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师父请考校。”林巧儿不卑不亢,神情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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