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雄猛地扯过案上狼毫,朱砂墨汁在羊皮纸上晕开狰狞的血痕,\"传我将令!全军三刻内集结!\"他铁甲护手重重拍碎青铜烛台,飞溅的蜡油在地面凝成诡异的图腾。城外忽有夜枭长鸣,惊得城头铁风灯剧烈摇晃,将他脸上的箭伤疤痕映得忽明忽暗。
校场中,三千士卒如潮水般迅速集结。陈雄踩着满地碎陶片大步走出帅帐,腰间佩剑在夜风里发出龙吟。他扯开铁面具,露出结满血痂的伤疤,\"所有人听令!每五人一组,车前车后布下三重防御!强弩手箭尖淬毒,刀盾手交替警戒,半步不许离车!\"话音未落,牛皮号角已响彻夜空,惊起漫天寒鸦。
粮车前,陈雄亲自检查每辆辎重。他用佩剑挑开油布,目光扫过码放整齐的粟米袋,突然用剑尖刺入袋中——干燥的粟米簌簌落下,证明粮草并未受潮。\"把拒马钉再加固一层!\"他的声音裹着夜色,\"车辕暗刺涂狼血,血腥味能吓退野兽,更能混淆敌军斥候!\"
副将上前递来青铜酒壶,陈雄仰头灌下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伤疤流下。\"传令先锋营,沿途每五里设暗哨,遇可疑踪迹格杀勿论!\"他将酒壶狠狠砸在车辕上,壶嘴迸出的酒液瞬间被夜风卷走。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三百辆粮车已缓缓驶出城门。陈雄身披玄铁重铠,骑在嘶鸣的战马上,腰间虎符随着战马颠簸撞击,发出清脆声响。\"出发!\"他的长枪直指南方,\"谁若敢让粮草少一粒粟米,我便用他的血来填!\"三千军马如黑色洪流,裹挟着肃杀之气,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
子时四刻,赵云率领的八千士卒如鬼魅般潜行在荒野。夜风卷着沙尘,模糊了他们的身影,却掩盖不住空气中愈发浓烈的紧张气息。
前方忽然传来微弱的车轮碾地声,赵云抬手示意全军停止前进。他翻身下马,踩着松软的沙土,悄然向前摸去。透过稀疏的灌木,三百辆蒙着油布的粮车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车轴裹着桐油,车轮缠着棉帛,即便行驶也只发出极轻的沙沙声。车旁,陈雄身披玄铁重铠,正亲自指挥士卒布置防御,强弩手严阵以待,刀盾手目光如炬,拒马钉与倒刺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赵云瞳孔微缩,他没想到陈雄防备如此森严。此刻强攻,必然会陷入苦战,损兵折将不说,还可能惊动周边敌军。沉思片刻后,他低声唤来一名亲卫:“速回谯东大营,告知刘将军,敌军押运粮草南下,防备周密。让他务必集结兵力,在粮车必经之路设伏,劫下这批粮草!”
亲卫领命,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夜色中。赵云握紧长枪,目光冰冷地盯着渐行渐远的粮车队伍。他知道,这场粮草争夺战,才刚刚开始。待亲卫走远,他再次抬手,示意全军隐蔽,等待合适时机继续北上。
荒野之上,乌云遮蔽了月光,只留下一片漆黑。陈雄浑然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在粮车南下的路上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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