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突袭时机。
关\"羽的心跳平稳如常,但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到了极致,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就在他距离那灌木丛仅有两步之遥,即将擦身而过,将后背完全暴露给对方的瞬间——
就是现在!
那道黑影动了!
如同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扑出,手中寒光一闪,一把淬毒的短刃直刺关羽的后心要害!
其出手之狠辣,时机之精准,无一不显示出他是个顶尖的刺客。
然而,他快,关羽更快!
就在黑影扑出的刹那,关羽看似前行的身体猛地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他没有去格挡那致命的短刃,而是以毫厘之差侧身避过,右手却如一道闪电,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咔!”
一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响起。
那黑影闷哼一声,短刃脱手落地。
他没想到关羽的反应竟如此神速,反击更是凌厉到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另一只手刚要反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关羽铁钳般的手指扣住,一股雄浑霸道的内力瞬间涌入,封锁了他全身的经脉。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兔起鹘落,胜负已分。
直到此时,关-羽才转过身,看清了偷袭者的面容。
火光之下,那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苍白、消瘦,布满了风霜之色,但那双眼睛里的复杂神色,却让关羽的心猛地一沉。
“赵玄阳?”
帐篷后的关兴和陆无涯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浑身一震,立刻冲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被制服的黑衣人。
此人,赫然竟是与他们失散已久,被各大宗门认定早已陨落在一次秘境探索中的天骄弟子——赵玄阳!
赵玄阳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既是手腕的剧痛,也是内心的挣扎。
他看着关羽锐利的眼神,喘息着,用嘶哑的声音低声道:“关兄……我……我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关兴怒目圆睁,指着地上的淬毒短刃,“那这是什么?你鬼鬼祟祟地摸过来,一出手就是杀招,还说不是敌人?”
赵玄阳没有辩解,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关羽,嘴唇翕动,最终化为一句:“我是来……警告你们的。”
关羽目光如刀,紧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放松。
“警告我们什么?”
赵玄阳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神色复杂地说道:“你们遇到的所有事情,归墟裂隙,妖兽暴动,甚至是冥渊引魂火……都不是偶然。背后有一个庞大到你们无法想象的组织在推动这一切。他们……他们已经渗透进了各大宗门,甚至朝廷之中。你们现在所看见的,所对抗的,真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三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关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能感觉到赵玄阳说话时,气息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不似作伪。
但他的出现方式和一出手就下死手的行为,又处处透着诡异。
沉默良久,关羽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但并未完全放开他。
“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需要信我。”赵玄阳苦笑一声,“你只需要知道,那个组织的目标是彻底颠覆整个修行界的秩序。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玄冥山。那里有他们志在必得的东西。你们若是去了,正中他们下怀。”
关羽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竟然也知道玄冥山。
这让赵玄阳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那你为何要偷袭?”关羽追问。
“我……身不由己。”赵玄阳的眼神黯淡下去,“我被他们种下了‘魂印’,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我若不做出攻击的姿态,立刻就会被他们察觉异常,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在你制住我的瞬间,用秘法暂时屏蔽掉魂印的探查,才能说出这些话。”
关羽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虑,但眼下的局势,任何一点情报都至关重要。
赵玄阳的出现,或许是一个解开谜团的契机。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他松开了手,但另一只手却悄然在他背心要穴上一点,下了一道禁制。
“你可以留下,但别想耍花样。”
赵玄阳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息,复杂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
深夜,万籁俱寂。
关羽独自一人站在营地外的一处高坡上,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袍。
他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在那漆黑的夜幕与连绵山脉的交界处,不知何时,竟隐约浮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诡异紫气。
那紫气冲天而起,虽淡,却带着一股吞噬天地的邪异与不祥。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名为玄冥的山脉,看到了那山中潜藏的无尽风暴。
“归墟之乱,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但那双丹凤眼中,却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然与锋芒。
而在他未曾察觉的营地角落阴影中,刚刚被允许留下的赵玄阳,正悄无声息地蹲在地上。
他用手指飞快地在泥土中刻画着什么,随着他最后一笔落下,一枚小巧玲珑、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符咒被他悄悄埋入地下。
符咒入土的瞬间,其上铭刻的符文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波动,如同一滴水落入湖心,悄然向着无尽的黑暗深处扩散而去,似乎在传递某种不为人知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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