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听了,指着自己的心,又拍了拍面前的几案,说:“这就是我的本心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肯定会尽忠竭节,为朝廷出力的,你就别多疑啦!”
其实啊,卫公直和宇文宪之间一直有矛盾。
两人就像两只斗鸡,时不时就会互相瞪上几眼。
宇文宪心里明白,卫公直对自己有意见,所以一直格外容忍他。
卫公直是周主宇文邕的同母弟弟。
宇文宪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每次见到卫公直,都表现得特别友好和尊敬。
有一次,卫公直在朝堂上又故意找茬,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仗着有点功劳,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宇文宪心里清楚,卫公直这是在针对自己。
但他还是笑着回应道:“卫公,咱们都是为了朝廷效力,何必如此呢?
有话好好说嘛。”
卫公直没想到宇文宪这么能忍,一时也不好再发作。
还有一回,卫公直在私下里和一些大臣抱怨:“这朝廷里的好事儿,怎么都轮不到我呢?”
这话传到了宇文宪耳朵里。
宇文宪只是叹了口气,对手下人说:“卫公心里有气,我能理解。
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别跟他计较。”
卫公直呢,虽然心里对宇文宪充满怨恨,可宇文宪处处忍让,又对他十分友好尊敬。
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去挑事儿。
没办法,两人只能暂时相安无事,
周主宇文邕做了件大事,追尊已故的略阳公宇文觉为孝闵皇帝。
这宇文觉啊,曾经也是北周的一代君主,只是命运弄人,早早离世。
紧接着,宇文邕又立了自己的儿子鲁公宇文赟为太子。
这宇文赟的母亲李氏,原本是南朝人。
当年北周军队攻打淮平、江陵等地,李氏不幸被掳入关中。
周太祖宇文泰见她容貌出众,便将她赐给了宇文邕。
后来,李氏生下了宇文赟。
宇文赟这孩子,从小就贪恋酒色。
宇文邕呢,因为他是长子,便立了他为太子。
不过,宇文邕心里也清楚儿子的德行,所以平时对他管教得特别严。
他命令东宫的官员,每月都要记录宇文赟的言行举止,然后向他汇报。
“赟儿,你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关乎国家社稷,可要谨言慎行啊!”
宇文邕时常这样告诫儿子。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谨记。”
宇文赟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未必真当回事。
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宇文赟还算有所收敛,不敢太过放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父亲在世时,他还能勉强遵循礼法;
可一旦父亲不在了,又有谁能约束得了他呢?
“唉,我当初立他为太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宇文邕有时也会这样反思自己。
可惜啊,世上没有后悔药。
宇文邕在立嗣这件事上,终究是犯了错。
他这一错,不仅害了自己的儿子,更可能贻误整个北周的江山社稷。
且说陈主顼即位后,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两三年就过去了。
这期间,国家还算太平,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不过,广州那边可不太平,广州刺史欧阳纥在太建元年冬天造反了。
这欧阳纥是谁呢?
他是欧阳頠的儿子,欧阳頠当年和朝廷一起平定了广州,欧阳纥就顺理成章地接了父亲的班。
要说这欧阳纥造反,其实也有原因。
华皎之前叛逃到北周去了,陈主顼心里就犯嘀咕,对欧阳纥也起了疑心,把他调回京城当左卫将军。
欧阳纥心里那叫一个慌啊,一害怕,干脆就反了,带着兵去打衡州。
陈主顼一看,这还了得,赶紧派人去劝欧阳纥,跟他说:“你看看那周迪、陈宝应,造反有啥好下场?”
可欧阳纥根本不听,铁了心要跟朝廷对着干。
陈主顼没办法,只好派车骑将军章昭达带兵去讨伐他。
这边章昭达还没赶到呢,欧阳纥就开始使坏了。
他派人去忽悠阳春太守冯仆,说:“兄弟,跟我一块儿干吧,咱们一起对抗陈军!”
这冯仆是谁呢?
他是故高凉太守冯宝的儿子。
当年冯宝去世的时候,冯仆才九岁,全靠他母亲冼氏撑着。
冼氏那可是个厉害角色。
她把部落里的人都团结起来,让边境安定了,好几个州都太平无事。
冯仆接到欧阳纥的邀请,心里也犯难了。
他赶紧派人去告诉母亲冼氏:“娘,欧阳纥让我跟他一起对抗陈军,这可咋办啊?”
冼氏一听,心里肯定也在琢磨,这孩子可不能走错路啊。
冼夫人站在营帐中,神色凝重,长叹一声道:“我两世忠贞,一门心思想着保家卫国,没想到竟生出这么个不肖儿子,如今怎忍心看他辜负国家啊!”
这话里满是无奈与痛心。
冼夫人一生深明大义,对国家忠心耿耿。
可儿子冯仆却一时糊涂,与叛贼勾结。
这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当机立断,发兵拒敌,还率领各部落酋长,去迎接朝廷派来的章昭达将军。
章昭达一路行军,到了始兴。
叛贼欧阳纥得知消息,赶忙出兵屯驻在洭口,还立起栅栏,妄图阻挡章昭达的军队。
章昭达看着眼前敌军布下的防线,眼神坚定,大声下令:“进攻!”
士兵们如猛虎下山,奋勇向前。
很快,水栅就被攻破,欧阳纥的军队顿时大乱。
欧阳纥亲自出战,却被打得大败,狼狈地往回逃,才跑了一里多路,就被章昭达从后面追上擒获。
随后,欧阳纥被押送到建康,斩首示众。
章昭达凯旋后,立刻上表向陈主禀报冼夫人的功劳。
陈主十分赞赏,马上派遣使者持节,来册封冼氏母子。
冯仆被封为信都侯,还升任石龙太守;
冼夫人则被封为石龙太夫人,朝廷还特别赐给她绣襜安车,以及鼓吹卤薄,规格如同刺史一般。
有人私下议论:“冼夫人受封那是理所应当,可冯仆曾经暗中勾结叛贼,怎么能这样滥赏呢?”
但陈主念在冼夫人的忠义,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章昭达得胜班师后,顺道去攻打后梁。
后梁主岿得知消息,心急如焚,赶忙与周总管陆腾会合军队,共同抵御。
陆腾是个有谋略的人,他来到峡口南岸,下令筑起城池,还横拉起大索,用芦苇编成桥,以此保障粮饷运输。
章昭达看着敌军的布置,思索片刻后,下令军士们并驾楼船,每艘船上都配备长戟。
士兵们齐心协力,用长戟仰割大索。只听“咔嚓”一声,大索断裂,后梁军的粮饷运输就此断绝。
章昭达趁机指挥军队攻入城寨,后梁军顿时陷入混乱。
后梁见形势危急,赶忙向周告急。
周国派出将军李迁哲前来救援。
李迁哲一到,便与章昭达展开鏖战。
双方你来我往,战况十分激烈。
章昭达虽然勇猛,但李迁哲也毫不逊色,几次交锋下来,章昭达渐渐失利,无奈之下,只好引军退回。
就在局势稍有缓和之时,陈国传来噩耗,
陈太后章氏逝世。陈主悲痛万分,忙着居丧营葬,一时间无暇顾及军事,不再举兵。
北齐趁机派人南下吊丧,可唯独周国的使者迟迟未到。
此时,章昭达却突然病殁。
陈主痛失大将,心中忧虑不已。
他深知周国一直对陈国虎视眈眈,如今章昭达一死,周国很可能会趁机来犯。
陈主与大臣们商议对策。
一位大臣说道:“陛下,如今局势微妙,我们不妨先主动示好,派遣使者前往周国聘问,以探其虚实。”
陈主觉得有理,便点头说道:“就依卿所言,速速派遣使者前往。”
使者带着陈国的诚意,踏上了前往周国的道路。
一路上,使者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差错。
终于,使者抵达周国,向周国君臣表达了陈国的友好之意。
周国君臣经过商议,觉得此时与陈国交恶并非明智之举,于是决定答使报聘。
至此,一场可能爆发的战争危机暂时得以缓解。
好容易过了五年,时光匆匆,转眼又到了仲春时节。
这仲春的下浣,也就是下旬的某天夜里,天空突然出现了奇异的天象。
只见一道白气,宛如一条巨大的白色绸带,自北方直直地贯入北斗紫宫。
那景象,就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空,神秘又壮观。
陈太史精通星象占卜之术。
他抬头望着这奇异的景象,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道:“这白气贯入北斗紫宫,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北齐怕是要乱亡咯。”
这事儿传到了陈主顼的耳朵里。
他心中那股雄心壮志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想,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不如趁此起兵伐齐,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于是,他召集了公卿大臣,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诸位爱卿,如今北齐主荒淫无道,朝政混乱,我看不久必将灭亡。
咱们遵循古训,推亡固存,朕已决计北伐,大家就不要再有疑议了。
不过,这元帅之位,还得由卿等公推。”
陈主顼目光扫视着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大臣们听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莫如中权将军淳于量。
他经验丰富,定能担当此任。”
这时,仆射徐陵站了出来。
他双手抱拳,大声抗议道:“陛下,臣以为不可。
吴明彻将军家居淮左,对北齐的风俗人情十分熟悉,而且他智勇双全,将略过人。
这元帅之位,非他莫属啊!”
尚书裴忌也紧接着说道:“陛下,臣的想法和徐仆射一样,吴明彻将军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陵又补充道:“陛下,裴忌大人也是一位难得的良将,可让他做副帅,协助吴将军,定能马到成功!”
陈主顼听了,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就依卿等所言。”
于是,他正式下令,授吴明彻为都督征讨诸军事,裴忌为副,统帅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讨伐北齐。
看着大军远去的背影,陈主顼心中充满了期待。
而那些大臣们,有的面露担忧,有的则满怀憧憬。
这北伐之路,究竟会如何呢?
是凯旋而归,还是遭遇挫折?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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