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燕如闻言,眼睛猛地睁大,下意识地看向兄长。
福伯继续道:“更关键的是,此战之后,女真诸部表面臣服,但暗流涌动。
劾里钵手腕强硬,借其父之死和此战胜果,已初步整合各部,隐隐有统一女真之势。
辽廷震动,耶律洪基震怒。最新线报,辽国已遣秘使前往西夏,似欲借兵,以雷霆之势彻底扑灭女真叛乱。”
“嗤……”黄忠嗣发出一声嗤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洞悉一切的漠然,“颜乌古乃怎么死的,重要么?
不过是权力更迭的祭品罢了。辽国?呵,昨日黄昏而已,日落西山,气息奄奄。
至于西夏?墙头草,左右逢源惯了,此刻辽国势弱,内部不稳,他敢借兵?
他就不怕引火烧身,或者我们大宋趁机捅他一刀?不过是耶律洪基病急乱投医,虚张声势罢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天际线:“福伯,传令燕山路暗桩:计划启动!之前那封密信,务必用最快的时间送到耶律洪基的御案之上!”
“是!”福伯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立刻躬身领命,“老奴这就去安排!”
“嗯。”黄忠嗣点头,不再多言。
黄燕如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满肚子疑问:那封信是什么?但她谨记兄长刚才的话——情报是冰冷的,不该问的不问。
她强行压下好奇,只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福伯。
黄忠嗣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抬手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询问:“阿宁,具体细节,福伯会告诉你。
国安司的运作,就从此次计划开始。
记住,多看,多听,多想,少说。
尤其是涉及此类关键行动,每一步都要反复推演,确保万无一失。去吧。”
“是!阿兄!”黄燕如精神一振,立刻应道。
她转向福伯,眼中充满求知欲:“福伯,我们这就去?”
福伯看向黄忠嗣,见他没有其他指示,便对黄燕如微微颔首:“县主请随老奴来。”
他转身,步履沉稳地向外走去。
黄燕如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兄长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背影,迅速跟上福伯的脚步。
书房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开启了她通往暗影之路的大门。
黄忠嗣依旧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棂上敲击。
窗外,天色更加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酝酿着一场席卷北方的风暴。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层云,仿佛看到了燕山以北那片广袤而即将沸腾的土地。
“完颜劾里钵……”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统一女真?”
书房内重归寂静,唯有烛火跳跃,将他颀长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微微摇曳,如同潜藏在暗夜中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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