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只觉得,眼前的人看着,像是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忍不住皱眉想,刚才是撞疼他了吗?
没等她开口询问,便被他忽地一把抱住。
耳边传来他哽咽嘶哑的声音:“妻主,我……找你好久了!”
低低地抽泣声,让苏沫心头蓦地一窒。
“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为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沫无法解释,这一刻心口莫名涌上来的窒息感到底是为何,也压根忘记要将面前的人推开。
人潮汹涌如沸,她在这片喧嚣中清晰听见他,近乎撕心裂肺的的哭声。仿佛是将情绪里压抑到极致的痛,瞬间释放了出来。
一声又一声,她只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都跟着颤动。
她下意识伸手拍着他的后背,企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脚边滚落了一地的珍珠,从白色到蓝色,再到粉色……
不远处,龙岩诧异的望着这一幕。
他的左手边不远处,还站着另一个人,那人同样眼眶红红,注视着人潮中那道纤细的身影。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用像游魂一般,漫无目的的漂泊在陌生城市,到处寻找她的身影。
直到面前的人情绪平稳了些,苏沫才轻轻推开他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夜渊泛着水光是眸看着她,很是认真道:“没有认错,我知道你叫苏沫,你是我的妻主。我是夜渊,你的人鱼夜渊啊。”
苏沫微微愣神,妻主吗?
这个称呼,她以前也在月影嘴里听过一次,不过当时并未深思。
苏沫看着面前那张脸,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本想问些什么,可在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泪花之后,及时打住。
她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连同脚边的几颗粉色珍珠。
然后将人拉起来道:“找个地方慢慢聊?”
这里人来人往,着实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夜渊深呼吸压住眼底的泪意,点头道:“嗯,都听妻主的。”
妻主不喜欢他哭,他不能再哭了。
万一再把人哭跑了……不能想,一想他又想掉眼泪了。
夜渊吸吸鼻子,接过苏沫手里的行李箱。
苏沫脚步还未挪动,只见面前走来一个工作人员,“那个,你们滚落的珍珠……海要吗?”
没等苏沫开口,夜渊一伸手接过来:“谢谢。”
那人点点头,笑着走开。
苏沫看着他手上的袋子,心说,这人鱼还怪勤俭持家哈~要不她也将手上的珍珠还过去?
“喏!”夜渊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妻主拿去卖钱。”
“……呃?!”
苏沫看着他递来的袋子,心虚的想,她贪财这件事,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用……”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面前的人鱼眼底又蓄满了泪花。
夜渊深呼吸压住眼底的泪意,抓过她的手塞过来:“你以前说,养我很费钱……我后来总是想,是不是真的太费钱了,所以妻主才嫌弃我,不要我了……”
苏沫看着面前的小可怜,皱眉道:“不、不至于……”
她虽然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他口中那个妻主,但是谁会真的嫌弃这么可爱的小鱼呢?
关键他的珍珠还能卖钱耶,养他,也不至于花很多钱吧~说那些,肯定是故意逗他的。
“可你就是丢下我了……”
“啪嗒”、“啪嗒”。
眼见他又要掉珍珠,苏沫赶紧伸手去接:“别哭了啊~咱们有话出去说。”
看看周围那些目光,搞得她像是什么欺负单纯魅魔的渣女似得。
夜渊抽噎着点点头,跟着她往外走。
龙岩快步迎过来,看着苏沫问:“怎么回事?认识?”
苏沫摇摇头,还来不及开口,便见一道身影朝着她走过来。
“妻主。”
来人漆黑幽深的眸落在她身上,眼底同样泛着一丝水雾。
眼眸深处那抹久别重逢的喜悦,跟夜渊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夜渊小声解释道:“妻主,他是沧澜。”
“沧澜?”
苏沫喃喃叫出声。
话落,便被面前的人一把抱住:“嗯,我是…沧澜。”
苏沫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在她颈边。
明明是陌生的怀抱,却带着要命的熟悉感。
一旁的龙岩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今天出门不利……一个个的抱来抱去的,真是的!
咖啡馆。
苏沫看着坐在对面,一眨不眨盯着她的两个人,“都说完了?”
夜渊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他刚才将兽世那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苏沫没急着开口。
夜渊以为她是不信他,语气严肃的解释:“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保证!”
苏沫其实有种像是在听故事的感觉,但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似乎在告诉她,那一切不是梦。
也许,她真的经历过那样的上一世?
要不然无法解释,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莫名生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信任感。
他们说的故事里,有墨霄、绯焰、月影还有龙岩、玄清……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巧合吧。
苏沫浑浑噩噩的想,生命本身或许本就是一场无法言喻的梦幻之旅,你以为的结束,会在另一个时空以另一种方式重新书写新的篇章。
苏沫将夜渊和沧澜带去安排了住处。
她离开的时候,夜渊看着好像又要哭了。
苏沫抬手指着他,皱眉警告:“不许哭了,再哭就不给吃晚饭!”
夜渊抿着唇红着眼眶看着她,还好,她说的并不是,再哭就不要他了……
真是好怕她又不要他。
说罢她又耐心解释道:“我不会消失,只是回房间休息一下。”
她需要将思绪捋捋顺才行。
直到亲眼看着苏沫进了房间,夜渊和沧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妻主不记得我们了。”
沧澜皱眉道:“只要她平安就行。”
外面响起敲门声,沧澜过去开了门,看见站在外面的龙岩。
龙岩有些局促道:“能……聊会儿吗?”
沧澜点头,侧身让开。
龙岩实在好奇,从前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他和她又是怎么样的……
……
苏沫在房间里思索了片刻,有些东西似乎能和夜渊说的对上。
他说他从忘川过来之后受伤严重,是因为被河水腐蚀。
那日在诊所门口捡到月影的时候,他身上也被腐蚀严重。
她后来其实问过那只狐狸,他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只是他一直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和夜渊所说的联系在一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沫拨通了月影的电话,电话被秒接。
“沫儿这是想我了是吧?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晚上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最深的思念都藏在那些轻佻的调笑里。
苏沫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声音也蓦地变紧:“月影,你知道忘川水吗?忘川水会灼的人很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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