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洛保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笑声里带着刺痛的苦涩。她伸手扯开风衣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逃离组织时被枪火灼伤的印记,“你说的以前,是我顶着灰原哀的身份东躲西藏,还是在实验室被皮斯克用枪指着脑袋?工藤新一,你比谁都清楚,黑衣组织对叛逃者的追杀从未停止。”
走廊尽头传来老式座钟的报时声,沉闷的钟声里,工藤新一的声音低下去:“但如果放任不管,这种药物一旦流入市场……”
“不会流入。”洛保打断他,白瓷般的脸庞泛起冷意,“那些人比你更惜命,敢研发致人死地的毒药,就绝不会让它失控。”她突然逼近,风衣下摆扫过工藤新一的裤脚,“你以为自己是高中生侦探就能肆意追查?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随时能碾碎的蝼蚁。上次伦敦的爆炸案你忘了?组织故意留下破绽引你入局,若不是赤井秀一……”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工藤新一突然提高音量,案卷里的照片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特写显示死者瞳孔异常收缩,“这种毒素能在十分钟内麻痹神经,和Aptx4869的早期实验样本高度吻合!你说过组织在研究更高效的杀人武器,难道你想看着更多人成为牺牲品?”
洛保弯腰捡起照片,修长手指捏着边缘,仿佛触碰什么污秽之物。她盯着照片上青紫的尸斑,声音突然变得极轻:“你以为我不想查?当我在显微镜下看到那些细胞异变时,比谁都想把幕后黑手碎尸万段。”她抬起头,月光照亮眼底翻涌的血色,“但我不能。一旦介入,黑衣组织会立刻察觉‘雪莉’还活着。到时候,不只是我,小兰、你父母、还有此刻在楼上的明美……”
工藤新一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想起纽约街头贝尔摩德的手枪,想起满月之夜与组织的对峙,更想起灰原哀一次次将自己挡在危险前的身影,工藤新一盯着她骤然发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洛保在刻意避开“姐姐”这个称呼。记忆突然闪回灰原哀得知宫野明美死讯的那个雨夜,女孩蜷缩在实验室角落,机械地重复着“一切都结束了”。
“宫野……”他刚开口,就被洛保抬手打断。
“别这么叫我。”她转身走向楼梯,黑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我现在是洛保,是能给小兰煮热牛奶、陪她逛猫咪咖啡馆的普通人。”她的声音混着木质楼梯的吱呀声,“如果有其他案子,我会帮你分析。但这个……”她顿了顿,白瓷般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除非我死,否则你敢碰一下,我就亲手烧了你的推理笔记。”
洛保敲响顶楼房间的门时,指节还在微微发颤。门开的瞬间,温热的气息裹挟着熟悉的茉莉香扑面而来。宫野明美穿着淡蓝色家居服,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洗完澡:“小保?这么晚了还……”她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妹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
“姐,我拿了水果。”洛保举起塑料袋,却在递过去时被明美一把拽进怀里。熟悉的温度透过棉质布料传来,她听见姐姐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幼时在组织里蜷缩在衣柜时,明美抱着她哼唱的摇篮曲节奏。
“又在逞强了?”明美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带着看透一切的温柔。洛保埋在她颈窝,感受着那抹若有若无的茉莉香,突然想起十七岁生日那天,明美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悄悄塞来一块偷藏的草莓蛋糕。
“姐,我害怕。”话出口时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颤音。洛保攥紧姐姐背后的衣服,黑色风衣蹭过明美柔软的睡裙,“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等到小兰……我不能再失去你们。”
明美将人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妹妹发顶:“那就不做宫野志保了。”她的声音混着吹风机的嗡鸣从浴室传来,“就做洛保,做毛利兰的恋人,做能光明正大牵她手逛街的普通人,”洛保反手关上房门,黑色风衣掠过木质地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走到窗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外面的雨丝斜斜划过路灯昏黄的光晕,“从死者体内检测出类似Aptx4869的毒素开始,这场局就已经布好了。那些人太了解工藤新一,也太了解我——了解他对真相的偏执,也了解我对药理研究的本能反应。”
宫野明美递过温热的毛巾,看着妹妹擦拭脸颊的动作,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小保,你是不是早就察觉了?从东京医科大那个案子出现开始?”
洛保没说话,只是盯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黑色风衣的领口还敞着,锁骨处的疤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琴酒从来不信我死了。”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他了解我在药物上的洁癖——Aptx4869的早期样本绝不会直接致死,那不符合我的研究逻辑。这次的毒素做得太像我的风格,却又刻意留下致死漏洞,分明是在逼我现身纠错。”
“所以你才坚决不让工藤插手?”明美倒了杯温水塞到她手里,“你怕一旦启动药理分析,组织就会通过研究路径锁定你的位置?”
“不止。”洛保呷了口温水,指尖在玻璃杯壁上留下湿痕,“他们知道我换了中国国籍,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如果我在日本参与跨国毒理研究,无论是作为学者还是‘前组织成员’,都会立刻成为两国情报机构的交叉目标。到时候不用组织动手,‘意外’就会先一步找上门。”
她突然转身,双手扶住明美的肩膀,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对方脚踝:“无论工藤怎么求,无论赤井查到什么程度,你和秀一都不能碰核心药理分析。那不是普通的毒药,是针对我的身份陷阱。”
宫野明美看着妹妹眼中从未有过的恐惧,那是比逃离组织时更深刻的惊惶,
第二天清晨,洛保披着黑色风衣走在石板路上,晨光为白色裤管镀上一层金边。转角处传来微弱的呜咽,她低头看见排水沟旁蜷缩着一团浅棕色绒毛,狗妈妈倒在不远处,身下的血迹已干涸。
小奶狗听到脚步声,颤巍巍地爬出来,湿漉漉的眼睛映着洛保的影子。它的前爪沾着泥水,却固执地往她鞋面上蹭。“跟我回家好不好?”洛保蹲下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
小奶狗立刻呜咽着扒住她的裤脚,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好可爱!”毛利兰蹲在洛保身边,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狗的爪子。小狗立刻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
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毛利小五郎探出头:“哪儿来的野狗?别把家里弄得脏兮兮的!”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忍不住往小狗身上瞟。
工藤新一倚在门框上推眼镜:“这种品种的幼犬通常很警惕,它倒好,直接在你怀里睡着了。”他话音未落,小奶狗突然发出不满的哼唧,爪子还往洛保怀里缩了缩。
“看来是认定主人了。”优作从书房走出,嘴角带着笑意。小奶狗这时突然支棱起耳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往洛保脚上爬,脑袋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脚踝。
“小家伙,想洗澡吗?”洛保弯腰把它抱起来,掌心能感受到小狗的体温,“估计也就三个月大,还没断奶的样子。”她转头看向毛利兰,“兰,要不……”
话没说完,小奶狗突然挣脱她的手,又跌跌撞撞地爬回她脚边,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看来它不想离开你呢。”毛利兰笑着蹲下,轻轻抚摸小狗的脑袋里小奶狗顺势趴在洛保脚面上,脑袋枕着她的鞋,尾巴一下一下扫过地板,毛利兰走过来,蹲在洛保身边,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志保,给它起个名字吧。”洛保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它身上还沾着些泥土,眼睛却亮晶晶的,满是依赖和信任。她想起昨天夜里和姐姐的谈话,想起那些危险与不安,又低头看着小狗温暖的小身子,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就叫它‘暖阳’吧。”洛保轻声说,“希望它能像一束阳光,驱散所有阴霾。”小奶狗似乎听懂了自己的新名字,欢快地叫了两声,在她怀里转了个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洛保坐在沙发上,暖阳蜷在她腿上睡得正香。毛利兰靠在她肩头,有希子在一旁翻看刚拍的照片,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在争论着某个案件,优作则安静地看着报纸。这平凡又温馨的一幕,让洛保忍不住嘴角上扬。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生活,即使危险依旧存在,但此刻的温暖与安宁,足以让她有勇气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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