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赵暮云,领旨谢恩!”
赵暮云叩首接旨,面色平静无波。
传旨太监走后,大堂内只剩下赵暮云和他最核心的几名心腹:
唐延海、暂代政务的赵文、负责情报的王铁柱、骑兵统领武尚志、以及匆匆从蔚州、银州赶来的林丰和韩忠。
“大人!京城此时就是龙潭虎穴!那帮狗官摆明了要构陷您!此去凶险万分啊!”
唐延海性子最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武尚志也满脸忧色:“是啊大人!太子突然转变态度,更是诡异!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那劳什子赐婚…我看就是个套!”
赵文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圣旨已下,若抗旨不遵,便是授人以柄,正中那些弹劾者下怀。可若去…京中局势,确实叵测。”
王铁柱沉声道:“范司尉带着夜不收渗透京城正在铺开。但时日尚短,根基未稳。大人若去,安全恐难万全。”
韩忠和林丰则更关注军事:“大人,您若离校尉府,军心难免浮动。张忠芳被推出来接管防务,此人…怕是不好相与。我们好不容易打造的大军…”
众人议论纷纷,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赵暮云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深邃,似乎在权衡着每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
“报!紧急军情!”
一名斥候风尘仆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脸上带着惊惶!
“大人!北狄娄烦王麾下慕容部,千余精锐骑兵,突然出现在奚川草原边缘!距离我朔州北部边境,不足一百里!”
“什么?”
韩忠和林丰等将领霍然起身,脸色剧变!
慕容春华比武输了,宣誓效忠赵暮云,并承诺率部来投的事情,只有唐延海和王铁柱两个负责情报口的人知道,其他将领毫不知情。
赵暮云向唐延海,王铁柱看了一眼,面色泰然:“可发现其部落老弱妇孺随行?粮草辎重如何?”
斥候喘着粗气回答:“回大人!只有骑兵!清一色的青壮战兵!未见部落迁徙的车帐牛羊!”
“他们行动迅捷,轻装简从,像是在…像是在进行武装侦察,或者…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哦!”
赵暮云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了沉思。
慕容春华劝说父亲慕容虎率部来投这事,情况未明。
赵暮云看好慕容春华,但他能不能说服慕容虎,有待进一步了解。
朔州校尉府大堂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在不知慕容部内情的众人看来,京城圣旨如同催命符,北境狄骑犹如悬顶之刃。
大家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主位上的赵暮云身上,等待他最终的决断。
过了一会,赵暮云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扶手,深邃的目光扫过堂下心腹,那眼神满是冷静和坚定。
“京城,必须去。”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气势。
“抗旨,便是授人以柄,坐实了那些构陷之言,更给了朝廷乃至晋王、太子各方势力插手银、朔的借口。”
“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顷刻便会动摇!”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手指点向朔州北部那片广袤的草原。
“慕容春华之事,乃绝密。此次慕容部骑兵突兀现身,轻装简行,不携部族,绝非寻常游弋或劫掠。”
“其意,很可能是在观望,在试探!试探我朔州的反应,试探我赵暮云是否真如传言般‘疑有反意’,自顾不暇!”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所以,越是此时,我越要奉旨入京!不仅要入京,还要堂堂正正地去!让所有人看到,我赵暮云心中无鬼,朔代稳如泰山!”
“唯有如此,才能稳住慕容春华之心,也才能震慑那些暗处的宵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赵头!”
唐延海依旧担忧,“可京中…”
“京中自有龙潭虎穴,我赵暮云也不是泥捏的!”
赵暮云打断他,语气中透出一股睥睨的霸气,“传令!”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