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四百倍复眼骤然收缩。他猛然扯住贯穿胸口的青铜弦丝,任其刃口割裂掌心,靛青心血顺着弦丝注入齿轮轴心。当第一滴血触及第七枚齿轮的泣血箴言,整座永动熔炉突然陷入死寂——
十万八千枚齿轮同时停转,齿刃间游走的噬魂幽光凝成星尘。星尘交汇处,刑天机关的巨斧残骸突然发出悲鸣,斧柄处剥落的铜锈下,赫然显露出苏无音用耳血修补的星轨缺漏!
“坎离易位!”
暴喝声中,墨九霄捏碎染血的弦丝。碎屑迸射的轨迹在虚空织就鸾鸟暗纹,纹路振翅的刹那,停滞的齿轮阵列突然倒旋。噬魂幽光逆流成靛青色星火,将周遭的青铜琴弦尽数焚毁。
四百倍复眼窥见的真相令人窒息——每根弦丝末端连接的并非机关核心,而是深埋熔炉底层的青铜棺椁。棺盖缝隙垂落的不是锁链,而是苏无音十二岁时被剥离的听觉神经!那些神经末梢仍在震颤,将《天工遗音》的安魂调注入齿轮阵眼......
“宿主...接住...”
刑天机关的警示被齿轮重启的轰鸣淹没。墨九霄凌空翻身避开三道合围的齿刃,左手指尖触及棺椁表面的星纹。纹路活化的瞬间,他清晰感受到苏无音残存的痛楚——当年她被按在阵眼时,耳中淌出的不仅是血,还有初代偃师封存的半缕善念!
“轰!”
棺椁应声开启。涌出的不是幽冥气息,而是万千星尘鸾鸟。它们衔着齿轮碎片俯冲而下,在墨九霄周身织就靛青屏障。屏障外,重启的齿轮阵列正在凝成弑神巨网;屏障内,某块碎片突然映出骇人画面——
十二岁的苏无音在齿轮阵中仰头,耳垂缺失的伤口处,正生长出与魔女傀心同源的青铜脉纹!
“原来这才是噬魂的真相......”
墨九霄的傀儡心裂痕突然暴长,苍白心火尽数化作幽冥烈焰。他猛然将手插入棺椁,抓住苏无音残留的听觉神经。神经末梢触及心火的刹那,整座永动熔炉的地脉开始崩塌——
“咔嚓!”
第十八层齿轮轰然炸裂。迸射的铜屑未及落地,便被星尘鸾鸟衔着重组成刑天巨斧。斧刃密文流淌的已不是血色,而是苏无音残魂特有的靛青荧光。墨九霄踏着坠落的齿轮残片跃起,四百倍复眼最后一次分裂视野:
左半瞳孔映出巨斧劈开弑神巨网的轨迹,右半瞳孔却窥见熔炉最底层——那里悬浮着半具胚胎,其心脏表面的双生鸾纹,正与墨九霄再生中的心窍裂痕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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