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循声看去,却见那林纭瑶正披麻戴孝,日近中天,她额头都起着薄薄的汗,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往日温婉柔和的侯府庶女也成了如今干脆利落的模样,再也难以找到少女时候的半点影子。
施香芸起身朝林纭瑶缓缓行礼,细声细气道:“妾身是来替夫人分担烦忧的,您怀有身孕,实在是不宜过于操劳,若是磕到了肚子里的哥儿,可不就是我的罪过了?”
“你说的轻巧,整日勾的夫君只往你房里窜,瞧瞧你这勾栏模样!”语调微顿,她目光一扫落在了林疏棠身上,别有用心道:“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宾客们神色各异,施香芸侧目过去,原以为林疏棠面色会很难看却不料人家脸上没有半点的恼怒,而是笑吟吟地和旁边的夫人碰了个酒。
眉眼弯弯,笑容盈盈。
日光落在她眉眼、挺俏鼻尖上,温柔得恍若湖畔掠过的春风,淡雅从容,只见她用指尖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缓声道:
“二妹妹慎言啊,大家都是来给你小姑子吊唁的,你今日这般做派叫你婆母知晓了,难不成会轻易饶过你。况且你这样的性子,实在是有辱林家家风。”
林纭瑶被她气的喘着粗气也不敢吭声,脸上臊得慌,活生生红的和那煮熟的虾也差不多了。
她一撂帕子,转身便领着贴身丫鬟离开了。
施香芸给自己倒了杯酒,“今日之事多谢顾夫人替我解围。”
“谢什么,若不是你我还看不到她这么吃瘪的样子呢。”林疏棠轻轻巧巧地和她碰了个杯。
果酒并不如那些给男客喝的酒那样烈,清甜而甘冽,她不知不觉地已经喝了不知多少杯,还准备继续再倒那边施香芸却是拦住了她,“顾夫人,这酒别看好喝,还是容易醉人的。”
林疏棠闻言这才发觉头已然有些晕乎乎的了,她只好去夹菜吃,可这席面上的菜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好吃,味道不及她千味楼的厨子做的。
就拿眼前这道蜜渍豆腐来说,做法过于单调,虽然甜,但是少了牛乳来做调配,她吃的不得劲,又尝了尝那蟹酿橙,都是极为普通的饭菜。
她祖母做菜一绝,而她又是家里最小的那个,深受祖母喜欢,从小吃的东西都比旁人要味美色鲜,口味自然是养的越来越刁了。
林疏棠捯饬了一会儿,整个人用手支着下巴睡了过去。
施香芸见她下巴一点一点的,生怕她待会儿头磕到桌角,索性便直接去唤了丫鬟将人扶了下去休息。
待到落日熔金,暮色四合时,林疏棠还没醒来,这边顾砚修问了休息的院子便赶了过去。
这边小丫鬟引了路见人已经到了院子里便也先退下了,顾砚修推开门掀帘而入,只见林疏棠躺在架子床上,她睡得沉,或许是酒意蔓了上来,那张剥了壳的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他不禁微微俯下身用指尖轻轻戳了下那团绵软的面颊,温声唤道:“岁岁,该起了。”
林疏棠‘唔’了一声,觉得吵闹便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顾砚修拿她没法子,只好拦腰将其抱了起来。
谁知林疏棠抬手毫无预兆地甩了他一巴掌,他垂眸看着她,见她依旧睡得熟,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想着捏捏她腰间的软肉,好试探一番,谁知左边的脸光荣覆上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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