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泡闪烁一下,熄灭了。
张诚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只有几声干涩的嘶嘶声。
没水,没电。
他走到窗边,探头望去,其他房间的灯光依旧。
“手段这么低级?”
张诚扯了扯嘴角,懒得再等。
他穿上外套,拎起行李,拉开了房门。
门外,招待所的马主任正搓着手,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老板,哎哟,真不巧,水管爆了,我怕漏电,就把您这屋的电闸给拉了...”
张诚连眼皮都懒得抬,拎着包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马主任连忙转身追上,声音里带了哭腔:
“张老板,我...我给您去附近开个好点的宾馆,钱我出!”
张诚脚步没停。
“张老板!”
马主任几乎要跪下了,拦在他身前,
“冯老板他们发话了,我就是个看门的,我一家老小都在嘉兴,我...”
张诚终于停下,看着这张快要挤出苦水的脸。
“马主任,我是高处长安排住进来的。”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马主任浑身一颤。
“你怕冯三窑,就不怕高处长?”
张诚继续问,
“嘉兴帮,能代表嘉兴市政府吗?”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马主任,大步走出招待所。
一辆桑塔纳刚好从门口疾驰而过,车窗里闪过冯三窑叼着雪茄的侧脸。
张诚坐进路边的凯迪拉克,发动了车子。
他没有去嘉龙宾馆,而是驱车驶向一处偏僻的平房区。
此刻,平房内,刀哥正光着膀子,和一群小年轻围着一个铜锅涮肉,
热气熏得他满头是汗。
房门被敲响。
“谁啊?”
一个叫鬣狗的青年叼着肉片去开门。
门一开,鬣狗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他猛地转身,朝屋里喊:
“刀哥!张爷来了!”
“唰”
的一声,刀哥从板凳上弹了起来,抓起油腻的袖子擦了擦嘴,
三步并作两步迎到门口,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
“张爷,这么晚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有件事,电话里说不方便。”
张诚走进屋,目光扫过那群停下筷子、站起来的年轻人。
他走到桌边,停下脚步,问刀哥:
“你之前说,命卖给我了。
现在,还算数吗?”
屋内空气瞬间凝固。
刀哥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一头磕在地上:
“张爷,您吩咐!刀山火海,我刀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对!大老板,弄谁!”
屋里的小年轻们个个眼露凶光。
张诚很满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丢在桌上:
“这是我之前住的招待所,冯三窑让人给我断了水电。”
“我操他妈的!”
刀哥一拳砸在桌上。
张诚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
“一把火,烧了它。”
刀哥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屋里死一般寂静。
“张爷...”
刀哥的声音有些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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