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生摆摆手,趴在棺材盖上,嘴里呢喃自语,说一些水生听不懂的话。
水生便把旱烟杆子咬到自个嘴里,吧嗒着抽了两口。
夜里好冷,风从天井里灌进来,又从侧门里钻出去,呜呜咽咽,如同有人在哭。
水生紧了紧临行前彩霞给他披上的棉袄,袖着手坐在那里打盹儿,棺材四角分别点着四盏绿豆大的桐油灯,夜,还长着呢……
比起火生水生兄弟的处境,长荣则舒服得多。
他像一只仓鼠似的藏在松软的稻草中,身上还盖着一床被褥,正抱着脑袋呼呼大睡。
脚底板突然发痒,一下接着一下,好像有人在挠他似的。
长荣睡得迷糊,咕哝了句:“别闹。”
翻了个身接着睡。
脚底板安分了,可一根稻草伸进了他鼻孔里。
他抬手揉了揉口鼻,“别闹!”
稻草又一寸寸伸进了他鼻孔,痒嘬嘬的,长荣打了个喷嚏,隐约听到耳边有小孩子在笑。
懒汉长荣睡得糊涂,平时是雷打不动,可今夜这小孩子的笑声突然让他睡意去了几分。
“呼……呼……”
“哧……哧……”
两边耳朵都有人在吹凉气,一口口照着那耳膜里穿,凉丝丝的,刺得他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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