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牡孤白由衷地感觉到温暖。
霎时间几个丫鬟都懵了,面面相觑,然后看向牡孤白。
“小姐,您真客气。”
牡孤白微笑,“你们都下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休息会儿。”
“是。”几个丫鬟退下,有两个丫鬟则是伺候着给牡孤白铺炕上的床榻。
牡孤白看着那暖榻,微微笑了笑,就好好地歇息一番,然后——做最后的战斗。
躺进床榻里,这一次没有梦,睡得很安稳。
牡孤白醒来的时候,正是酉时,几个丫鬟给牡孤白梳妆打扮,穿衣。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牡孤白由丫鬟牵着手出院子。
才走几步,就看到院门那站着杜文琢和千面狐。
杜文琢和千面狐两人听到脚步声,都看过来。
霎时间,两个人都看直了。
冰肌玉肤,眼神清澈见人心,那红唇不点而朱,那玉手纤纤,脚步生莲。
杜文琢看着牡孤白,他突然很想看看如果除去了妹妹的皮囊之后,这林舞觞到底长得如何?
这姑娘眼神太美,太令人心动。
“哥。”牡孤白看向杜文琢,也看向千面狐。
千面狐看向杜文琢,“杜姑娘唤你呢,文琢兄。”
杜文琢回过神,他朝着牡孤白伸手,“你入宫为妃,即是出嫁,哥送你一程。”
“谢谢哥。”牡孤白点头。
没想到,又再嫁。
真是可笑,她到底要嫁多少次才算是结束?
赫舍天裕,就让我一匕首插进你的胸膛,然后结束这一切吧!
杜文琢牵着牡孤白的手,一同走到了正堂那,千面狐自然是跟上的。
杜鹤荣和卫夫人也已经在正堂那候着了,而且宫中的马车也在外面。
太监李成德也在正堂里。
他看到了“杜芷砚”由杜文琢牵着过来,见“杜芷砚”貌美非凡,与画上的美人一致,李成德点了点头。
杜文琢牵着牡孤白到了正堂里,朝着杜鹤荣和卫夫人行礼之后,他站到一边。
牡孤白上前,朝着杜鹤荣和卫夫人跪下,“砚儿拜别爹爹,拜别娘亲。”
“起来,起来。”杜鹤荣和卫夫人忙扶着牡孤白起身。
“此去要多加照顾自己,好好伺候圣上。”因为李成德在场,卫夫人也不好哭哭啼啼,也不好说赫舍天裕坏话,所以简单叮嘱牡孤白。
“是。”牡孤白点点头,应了。
“好好听话。”杜鹤荣叹了一声,“往后,得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任性了。”
“是。”牡孤白再次点头,她看着杜鹤荣和卫夫人,“往后,爹爹和娘都要保重身体,女儿不在你们身边尽孝,但请保重身体。”
杜鹤荣点头,而卫夫人已经捂脸哭了。
杜文琢见此,开口,“妹妹放心,哥一定照顾好爹爹和娘亲。”
“哥也是,哥才德兼备,定能够出人头地。”牡孤白了解过,杜文琢因为杜鹤荣想着辞官归隐的事,他并没有入仕,也没有在军中担任职位,只是在帮卫夫人打理了一下家里的事情而已。
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怀才不遇,但是杜文琢却凭着牡孤白的眼神就能够辨认出牡孤白不是杜芷砚,可见杜文琢是个有才能有眼色之人。
若是能够推翻赫舍天裕的政权,赫舍长宁登基的话,那杜鹤荣想必肯定会重新为大将军,然后效忠赫舍长宁,那杜文琢自然仕途也肯定平步青云——就刚刚在院门外的时候,牡孤白看到千面狐和杜文琢交谈甚好。
杜文琢听着牡孤白的话,那张常年不笑的脸今日终于展开笑容,“嗯。”
牡孤白笑了笑,转身看向那候着的李成德,“公公久等了。”
“咱家能体谅,娘娘尽管与大人道别,咱家能等,您不必往心里去。”李成德也是个懂得看人的,杜鹤荣辞官都不让辞,可见这杜家的影响多大了。
更何况这杜芷砚可是杜家的宝贝女儿,往后可能除了那柳贵妃之外,最受宠的应该就是这个杜芷砚小姐了吧!
辞别了杜鹤荣卫夫人杜文琢等人,牡孤白由杜文琢牵着送到了马车上,他待她进了马车里坐好之后,他才放下帘子。
“妹妹,我会送你到宫门前。”他说道。
“辛苦哥哥。”
“自是应当。”杜文琢说完,抬手,“起。”
同一日入宫的还有其他三品官员以上的嫡出小姐。
当马车停在正门的时候,杜文琢朝着马车里的牡孤白拱手,“妹妹,哥且送你至此了。”
“哥哥慢走。”牡孤白撩起帘子,看到杜文琢。
杜文琢放下手,腰杆站得笔直,他看着牡孤白,眉头微拧,但,他还是转身离开。
牡孤白放眼看过去,那宫墙高耸,宫殿林立,而还有其他的一些大臣之女也到了这宫门前,一些送她们的兄长之类的也纷纷道别。
“起吧!”牡孤白放下帘子,入宫之后,面见柳贵妃和赫舍天裕,面见之后就应该回到自己的宫中,然后明天才是宫宴。
马车开始重新走动。
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牡孤白都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方式到底正确还是错误,但是,已经无法回头。
那就放手去干!
牡孤白进到宫里之后,由李成德引着到了清和殿,同在清和殿里还有其他两名大臣之女。
李成德行礼之后,退下了。
片刻之后,有大宫女到了这前殿,“杜小姐请进。”
牡孤白点头,跟着进去。
大宫女带着牡孤白走了一段路,然后她停下,“杜小姐尽管往内殿走,皇上和贵妃娘娘就在殿里。”
“是。”牡孤白点头。
她站在原地,抿了一抿红唇,下定了决心然后走进内殿。
红色的帷幔,红色的地毯,朱红的顶梁柱,就连一旁放着的桌椅,也是朱红色。
还是那般红色。
牡孤白低眸,心情复杂。
曾经的林舞觞很喜欢红色,因此,赫舍天裕就为她将她喜欢的宫殿都弄成了红色,她所住的寝宫也命名为“朱颜宫”。
不知真情还是假意,但那个男人却很成功地将曾经的林舞觞骗得很惨很惨,利用她肃清朝野,利用林家势力坐稳摄政王位子。
但,紧接着赫舍天裕抹灭林家,林家惊觉,同时也知道原来赫舍天裕并非是当年的王皇后之子,而是王皇后因为对戚贵妃而从民间抱来的一个婴儿而已!
而林家正抚养的林谦灏正是当年戚贵妃之子赫舍长宁,因此,林家想着为赫舍长宁正名,但,却还是迟了一步,被赫舍天裕指为林家叛乱,林家覆灭。
赫舍天裕!
牡孤白只瞬间紧握着手中的拳头,不过是虚情假意的男人,狼心狗肺的男人!
“皇上,听闻杜小姐可是杜鹤荣的心肝宝贝,您这让杜小姐入宫为妃,岂不是让杜鹤荣担心得紧?”这时候,内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又媚又酥,真是挠人心。
“正因为如此,才让杜芷砚入宫。”赫舍天裕声音还是那般好听,有几分粗野,几分低沉,但是穿透力极强,仿佛穿破了耳膜,然后直达人心。
牡孤白收敛了思绪,褪了满身的戾气,缓缓上前。
“臣女杜芷砚拜见皇上,拜见娘娘。”牡孤白欠身行礼。
坐在高座上的赫舍天裕和柳贵妃看着台阶下欠身行礼的牡孤白,赫舍天裕只感觉这身形——怎么有几分熟悉?
柳贵妃也一直盯着牡孤白,她担心的是,“杜芷砚”的脸蛋漂不漂亮,会不会得到赫舍天裕的宠爱,会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而已。
“抬起头来。”赫舍天裕在他的高座上坐好了,眼神紧紧地盯着牡孤白。
牡孤白慢慢抬头,眼眸从下,然后抬起看向赫舍天裕。
赫舍天裕瞬间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他盯着牡孤白,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这眼睛,好美,好亮,好喜欢!
他起身,然后从高座上走下来,眉头拧紧,“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臣女杜芷砚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牡孤白再次行礼,声音颇有几分清冷,她也看到了柳贵妃,“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舍天裕一步步走下来,脚步缓慢,他看着牡孤白的那眼神,不禁再靠前一分,他伸手直接捏上了牡孤白的下颌。
牡孤白心中一惊,但是不敢动弹,只是眼神里的那难以置信和害怕——无论是装还是不装,都显现在赫舍天裕的视野里。
“像,你真有几分像她。”赫舍天裕声音低沉,他看向牡孤白,大手轻捏着牡孤白的下颌,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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