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触摸那焕然一新的王座。
就在这时，王座厅沉重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多恩那高大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疾步走入，他显然是知晓了王座厅内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扫过现场——茫然起身的禁军、地上熄灭的蜡烛灰烬、基里曼和图拉真脸上残留的震惊、以及王座前那台完成任务的机械体。
“情况如何？”
多恩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步伐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基里曼脸上，等待着一个答案。
基里曼深吸一口气，收回伸出的手，转向多恩，脸上混合着震撼、困惑和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神情。
他指了指阿克斯投射的、那依旧在展示着惊世骇俗对比数据的全息影像。
“王座修好了，多恩。”
基里曼的声音带着一种自己也难以相信的语调。
“而且，铁人几乎依托着王座的中央核心重构了整个王座。”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沉默的黄金王座，以及其上枯萎却似乎又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生机”的身影，低声补充了一句，仿佛在回答多恩，又仿佛在问自己。
“父亲他……似乎也好了一些？”
多恩的目光落在那些闪烁着蓝绿光芒、标注着天文数字般提升幅度的数据上，万年不变的、如同岩石般冷硬的面容透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味道。
在铁人泰坦舰上学习的这段时间他见识到了太多失落的技术，虽然他并未能真正掌握其中的多少内容，但是却很清楚旧日的科技远超现在的帝国。
与此同时。
亚空间之中无数航行的帝国舰船都注意到了泰拉星炬的变化。
原本的星炬就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灵能火炬。
它就像一个无序燃烧的篝火肆意的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然而星炬和黄金王座是有所关联的。
被优化过的黄金王座所输出的灵能不再像过去一般混乱。
现在的泰拉星炬产生的火焰就如同战舰离子引擎喷射出的聚焦尾流。
光芒愈发明亮的同时更是向着亚空间的更深处延伸。
哪怕是在帝国暗面之中，一些靠近太阳星域的位置也能清晰的看见那一道刺破混沌的光芒。
阿克斯使用了灵族的魂骨制造技术，直接从亚空间中搓出了这种实体材料用以制作新的能量导管。
这些被灵族用以制造网道大门的材料有着无与伦比的灵能疏导能力，甚至比禁军身上的耀金更为好用。
和灵族依靠自己测试和积累下来的灵能符文不同。
阿克斯利用现实崩解者上测试过的原始灵能符文进行了一体成型。
这些符文甚至是亚空间本质之一，即便是混沌邪神也不可能扭曲的特殊存在。
原始灵能符文这种东西则牵扯着亚空间的某些本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每一个符文都是一个亚空间神灵，掌握着一条关于灵能的法则。
由原始灵能符文加持的魂骨几乎堪比圣物。
其具备由灵能梳理，能量导流，灵能轨迹重织等等匪夷所思的功能。
在阿克斯捣鼓这些材料进行维修的时候，一旁帝皇的灵能意志正在一旁尝试着偷师。
这并不是旧日联邦时期就掌握的技术，那个时代对于原始灵能符文甚至没有足够的了解。
而帝皇更是学渣中的学渣。
阿克斯也是在获取了帝国储存的大量关于灵能的研究信息之后，才能够正确的向全知之匙提问并得到了其全部的符文构成。
帝国虽然诸多科技都非常落后，但是不得不说在灵能研究这一块远超联邦。
毕竟那时候灵能才刚刚开始从人类身上显露。
虽然那个时代也有法术的存在，但是其来源于一个更为神秘古老知识。
暗言术。
在知晓了原始灵能符文之后，阿克斯也确实搜索过所有关于暗言的信息。
用古老数据库中存储的少量暗言符文进行比对之后，阿克斯还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暗言符文和原始灵能符文相当接近，但是其表现完全不同。
暗言可以以奇特的方式对物理法则进行共振，从而在现实宇宙驱动物理法则产生一系列变化。
而灵能符文则是以生物情绪意志产生的灵能力量扭曲物理法则以达到目的。
......
基里曼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对王座改造那匪夷所思细节的震撼，转向多恩，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多恩，在阿克斯维修王座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费鲁斯……费鲁斯·马努斯出现了。”
基里曼低沉的声音传入顽石的耳中。
多恩岩石般的面容微微颤动，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眯起。
“费鲁斯？他的遗骸散落在伊斯塔万五号，已被亵渎。你看到了什么？混沌的幻影？”
“不，不是幻影。”
“是一种奇特的存在形式。由纯粹的灵能烈焰构成，承载着父亲的意志。他称自己遵循父亲的意志暂时降临。帝皇之剑对它有反应...共鸣强烈。”
基里曼摇头，努力组织语言。
图拉真在一旁补充，语气依然带着警惕但已缓和不少。
“大人，那身影确实自称费鲁斯·马努斯，形态与帝国关于咒缚军团的模糊记载……有相似之处。”
“咒缚军团？”
多恩咀嚼着这个词汇，有些陌生。
自从他被查合台找到并一块回到了帝国，他几乎一直在忙碌，许多信息他还来不及查看。
“咒缚军团绝非凡俗军队，而是人类之主怒火的具现、信仰的兵器、绝望中的最后曙光。他们如同幽灵一般出没在最危险的战场上，为绝境之中的忠诚者带去最后的希望。”
“根据审判庭和国教的解释，这可能是某种奇特的灵能现象。一些战团传回的报告也附带了很多奇特的描述。”
“据说他们能抵挡下远超阿斯塔特承受能力的攻击，同时还可以发动不间断的打击。曾经有战团的分析报告中称，他们的爆弹枪似乎不需要装填，每时每刻都在开火，多管热熔根本不需要冷却和蓄能，可怕的光束将敌人摧枯拉朽的摧毁。钷素喷火器的燃料罐里从不枯竭，烈焰从战场的一侧一直喷洒到另一侧。任何帝皇之敌都将在这帝皇之怒中化作灰烬。”
基里曼尝试着向多恩解释他所知晓的咒缚军团。
“唯一的问题是，所有涉及这些神秘阿斯塔特的报告都写明，这些战士似乎不会和任何人说话，他们在战斗中一言不发，仿佛所有配合都刻入了灵魂。除了武器开火声，什么话语也没有。”
“但是费鲁斯却明确的和我进行了交谈。并当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提起了帝皇保护了他的灵魂。同时他还提到了咒缚军团，据我所知这个称呼其实并不是帝国内部的正式称呼，但是他似乎了解很多帝国内部的情况和细节。”
基里曼顿了一下，看向阿克斯控制的机械体。
“阿克斯，刚才时空停滞区解冻时，能量波动异常剧烈，费鲁斯的出现和消失都与之紧密相关。你是否能分析出，是什么触发了他的显现？又是什么导致了他的消散？是否与王座的改造直接相关？”
机械体的头部传感器转向基里曼，幽蓝光芒稳定地闪烁着，翻腾的数据流在不断涌动。
“扫描记录：在时空停滞区解冻前期，王座核心区域检测到超高强度、高度有序化的灵能共振。其强度在时间涟漪扫过的瞬间达到峰值，随后因外部灵能环境被时间涟漪强制‘归零’而骤然衰减至背景噪音水平。”
“费鲁斯·马努斯形态的显现，超过85.29%的概率源自于黄金王座负载因改造而显着降低后，帝皇发散的意志与强大灵能非主观意识下的无意识行为。灵能或许意外触动了一个在亚空间之中被锚定的特殊‘信息印记’。”
“至于其消散，超过92.33%的概率是因为时间涟漪强制重置了王座厅局部区域的灵能环境，切断了维持该信息印记投射所需的‘外部共鸣增幅场’。”
铁人冰冷的分析将这种诡异的场景物化，瞬间让基里曼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快速恢复，内心中的许多想法也再一次被抹除。
“那灵魂呢？费鲁斯说父亲保护了他的灵魂。”
虽然铁人的分析非常合理，但是基里曼还是对此有所疑惑。
而阿克斯立刻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回应。
“亚空间并非是完全的无序混沌，其本身具有记录和承载信息的特性，可视为一个超维度信息海。强大的、具有高度辨识度的灵能个体在死亡瞬间，其特殊的初始信息包有较高概率不会立刻被亚空间乱流彻底分解或拖入混沌领域。”
“通常这类生命体本身就已经是某种数据合集，例如强大的基因原体或者是意志信仰极强的圣人。”
“帝皇大概率是通过星炬释放的、带有其独特意志烙印的强大且有序的灵能辐射，在亚空间信息海中构筑出一个如同巨大‘引力源’或‘信标’的灵能组件用以收集和保存那些与其生前有强烈精神联系且未被混沌污染的意识印记。”
“这些精神联系或许是信仰、忠诚、情感纽带甚至是血缘，但凡相关的个体数据包会被此辐射场所吸引、捕获。帝皇强大的个人意志和灵能场域则充当了‘信息稳定器’，防止这些脆弱的印记在亚空间乱流中消散或被扭曲。”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
但是基里曼却感觉自己茅塞断开。
“父亲不愧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的人。或许当初他坐上黄金王座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愧是父亲的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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