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古道,秋风猎猎,卷起满地枯叶,像是有人在耳畔嘀咕着某种不祥的预言。
赵云飞一马当先,身后是三十骑亲兵,人人腰挎利刃,箭囊鼓鼓,甲光寒彻。此刻已是夜半三更,但赵云飞一刻也不敢停,李安仁的“金融战术”已经从潼关烧到太原,再不快一步,只怕李渊的老巢就要变成“仁心股份”旗下的又一处分部。
“将军,前方五里处有一驿站,可否稍作歇息?”杜兴抱着一身伤口,语气倒还算诚恳,“弟兄们都快散成一滩豆腐渣了。”
“歇个鬼!”赵云飞一边策马一边瞪他,“咱现在不是去春游,是赶着救命!你要累了,下马爬也得爬进太原!”
“将军,说句不怕被斩头的话——您现在比那李安仁还像黑心商人,压榨咱们兄弟一丝不剩。”
“我不是压榨,我是——\"赵云飞顿了顿,咬牙道:“合理调度人力资源。”
众亲兵苦笑不语,倒也没人真敢抱怨,他们知道,自从潼关一战后,赵将军像是变了个人,笑容少了,说话快了,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因为他明白了,李安仁这种人,不靠兵刃,不靠刀斧,单凭算盘珠子、商人嘴皮子,就能搅乱一座城、一方政权,甚至一国之命。
“可惜我没读mbA,”赵云飞喃喃自语,“但我有马,有刀,谁敢动太原一草一木,我赵云飞就让他吃下太原整面城墙。”
刚进驿站,果不其然,早有人等在里头。那人衣着简朴,面容清瘦,正搅着一碗热粥,像是早知赵云飞必至。
“好久不见,赵将军。”
赵云飞一眼看去,牙根就差没咬碎了:“李安仁!你丫到底有几个分身?怎么哪儿都有你?!”
李安仁笑笑:“不敢当分身,我不过是善用资源罢了。消息走得比马快,是这个时代教给我的。”
赵云飞冷笑:“那你等着,是不是还准备一封‘欢迎函’?太原你还真当成开业典礼了?”
“太原不是我动的。”李安仁轻轻放下粥碗,“是李密动的,我不过是建议他——‘若要夺天下,先取其心腹之地’。”
“你简直是披着买卖皮的政治毒蛇!”赵云飞猛地一拍桌子,“李密听你的,李渊要倒霉,老百姓要流离,你赚着黑钱还说自己站在‘进步’一边?”
“赵将军,你真觉得李渊能打赢这场天下棋局?”
赵云飞顿时不说话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穿越而来,知道唐朝终会胜,但这份胜利,不是理所当然,更不是一步到位。李渊此时不过太原留守,兵不多将不强,要不是李世民替他冲锋陷阵,早就被李密、王世充甚至窦建德轮番吃光。
“你是穿越者。”赵云飞盯着他,目光如炬,“你知道历史走向,你却不去帮该帮的人,而是跑来炒作战乱,谋你那点肮脏利润,你不觉得羞耻吗?”
李安仁微微一笑:“赵将军,若我告诉你,唐朝终会胜,你会不会就安心回去养马,等着喝庆功酒?”
“你——”赵云飞被噎了一下,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穿越者最大的诱惑,不就是“预知未来”吗?可若人人都坐等结局,谁来推动过程?
“所以我才不信命。”赵云飞咬牙道,“你信未来,我信人心。李渊再弱,只要守得住太原,就能等来李世民起兵;等他成了大唐开国皇帝,你那点‘进步商业模式’也得给我靠边站。”
李安仁静静看着他,许久,笑道:“你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一个穿越者——可惜,太原你恐怕赶不上了。”
赵云飞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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