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王阙，你没来，王桥死的时候，你也没来……”

“为何我……”

为何我死的时候你会来？

江枫想问，但话说一半忽然滞住，有些问不出口。

王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叹道：“若他们死前能唤我一声，我也会来。”

“俗话说，嘴甜的孩子命好。”

“……”

江枫吸了吸鼻子，“谢谢。”

“无须谢，收起情绪听我说。”

“好。”

王斗笑呵呵道：“这里是太乙天仙诀的内部空间，此卷功法不受天地限制，你看起来也没有仔细研究。”

江枫默然，有些惭愧道：“我研究过，看不懂。”

王斗忍不住笑了声，“你当然看不懂，此物只需带着即可，根本不用学。”

“……”江枫疑惑道：“可你那时候，说你也看不懂……”

“那不是怕你飘了吗？”

“……”

“行了，说正事。”

王斗语气严肃了些，“我曾与你说过，不论你有什么过去，只要登仙，你便是你。”

“你可知你为何无法破境吗？”

“为何？”江枫虚心求问。

元宵送了他一场机缘，虽然最后被惊邪破坏，可那场机缘，他一无所获，甚至完全看不懂那些星辰的奥妙。

王斗摇摇头，“你体内的力量，并不是你自己的。”

“在武陵的时候，你明明亲手雕刻过灵台，可后来被余火的本源之力吞噬，你完全不在意，甚至此后从未想过此事，明明有阵灵提示过你啊……”

江枫一愣。

九九确实提示过他，只是他没放在心上。

“老头，你是想说，余火要害我吗？”江枫犹豫着说道。

王斗笑呵呵道：“你不知道吗？”

“那小姑娘一开始的动机不纯，你明明有察觉的，可还是放纵不管不是吗？”

江枫：“……”

“孩子，此为愚痴。”

“你一开始，满心都是余火，甚至初遇折婳时，最想要的也是余火，可往后你从未让折婳拍过你的脑袋对不对？”

江枫沉默不语。

王斗盯着他淡淡道：“你不敢吧，经历的多了，你想要的越来越多，所谓最想要的，已经不复存在，换句话说，余火依然很重要，但权重已然不复当初。”

“此为贪。”

“另外拘灵镇的你连人都不敢杀，可后来你却能毫不犹豫的杀掉王阙，甚至这一路走来，你敢说你杀的人就没有无辜的吗？”

江枫：“……”

自然是不敢的。

“此为嗔。”

听到王斗的话，江枫疑惑道：“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这当然是人之常情，所谓炼神炼心，并不是教你做圣人，只是能够正视自己而已。”

说到这里，王斗开怀大笑，“若真有圣人，没有七情六欲，老夫一般都称作煞笔。”

江枫：“……”

“既然如此，老头你说这些……”

王斗伸手，有三颗火种在其手中跳跃。

“这是……”

“这是业火三灾，贪嗔痴，寻常人遇之，有死无生。”

“因为没有圣人。”

“……”

江枫试探道：“那我……”

那我该怎么活？

王斗猛的将手握紧，三颗火种在其手中碎开，化作火星飘散在江枫周围。

“重新筑灵台，以三灾为本，拿到你自己的力量。”

江枫呆住，不可置信道：“从头来过？”

王斗点点头，“没错，重新来过。”

“有信心吗？”

有信心吗？

江枫忍不住看向周身火光，又抬头看看漫天星斗，最后视线落在王斗身上。

“老头，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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