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感到惊奇我让他们彼此对骂,并用光光的手去清洗便池。我实际上是把这些犯人当牲口看的,我不断地对自己说,得小心看守他们以免他们图谋不轨。
几天之后,囚犯们组织了一次反叛活动。他们把身份证号撕掉,用床顶住门不让看守进来。看守们用灭火器喷他们,让他们从门后退下去,撞入囚室,扒掉衣服,拿走床铺,总体来说让他们大大地受一顿惊吓。
这以后,看守们不断地增加新的管制条例,半夜三更经常唤醒犯人点名,迫使他们进行无聊和无用的劳动,因为“不守规定”而惩罚他们。受到羞辱的犯人开始对不公的处罚习以为常了。有些人慢慢感到头脑混乱;有个人完全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到第5天时实验者只得考虑不到实验结束就放他出来了。
看守思想中很快形成的施虐心理可以从他们中的一个人说的话中看出来。实验开始前,这人说他是位和平主义者,不喜欢进攻别人,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虐待别人。到第5天,他在日记中说:
我把这人一个囚犯挑选出来进行特别处罚,因为他极想受到这样的处罚,也因为我特别不喜欢他新囚犯416不吃这种香肠我决定强行让他吃,可他还是不吃。我让食物从他脸上流下来。我无法想象是我自己在干这样的事。我为逼迫他吃东西而感到内疚,可是,因为他不吃我感到更火。
金巴多及其同事没有预料到两个组都会如此迅速地发生转变,后来在报告中写道:
这次模拟监狱体验最令人吃惊的结果是,这些极为正常的年轻人身上竟会很轻松地激发起施虐行为,而在这些因为情绪稳定而严格挑选出来的人中间,竟会很快散布一种传染力极强的情绪病状。
到第5天,实验者突然宣布实验结束,以保全所有人。可是,他们感觉到,这次实验是极有价值的;它表明,“正常的、健康的、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在监狱环境的团体压力下如此迅速地发生转变”是多么轻易的一件事。
这项发现可能很重要,可是,在许多伦理学家们看来,这项实验是极为不合道德的。它在志愿者身上施加了生理和情绪上的压力,而这些是受试者没有预料到,也没有同意的。这样做的话,他们就违反了1914年最高法院强调的一项原则,即“任何有正常头脑的成年人类都有权决定可以在自己的身上干什么”。因为道德问题,监狱实验不准重复;它已经成了定案。
可是,与另一项同样也有很高价值,现在同样也是一件定案的实验比较起来,这还真是小巫见大巫。让我们打开卷宗,看看学习到了什么,是以何等超常的方法来进行该项实验的。
服从
大屠杀之后,许多行为主义科学家都在寻找办法来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正常的、受过文明教化的德国人竟会对别的人类实施如此不可理喻的暴行。1950年发表的一项巨型研究报告描述了由一个多学科研究组进行的心理分析方向的实验,它将偏见和种族仇恨归因于“强权人格”,这是某种特别的为父之道和儿童体验的自然生长。可是,社会心理学家们发现这个解释太过狭窄;他们认为,答案可能更多地要牵涉到一种特别的社会情形,它引起正常人产生与性格不符的残暴行为。
为了探索这种可能性,1960年早期,纽黑文市的一张报纸上发表了一则广告,寻求志愿者来耶鲁大学进行记忆力和学习方法的研究。任何不是大中学在校生的成年男性都可以报名申请,参加者可获每小时4美元约相当今天的20美元外加交通费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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