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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放冷箭燕青救主 劫法场石秀跳楼(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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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福回到家,刚一进门,就见一个人掀起芦帘走进来。那人说道:“蔡节级,有礼了。” 蔡福一看,只见此人长得十分英俊。有诗为证:

身穿鸦翅青团领,腰系羊脂玉闹妆。

头戴冠一具,足蹑珍珠履一双。

规行矩步端详士,目秀眉清年少郎。

礼贤好客为柴进,四海驰名小孟尝。

那人走进门,对着蔡福便拜。蔡福赶忙回礼,问道:“官人贵姓?有什么事要说?” 那人说:“能否借里面说话?” 蔡福便把他请进一个商议阁里,宾主分坐。那人开口说道:“节级不要吃惊,在下是沧州横海郡人氏,姓柴名进,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绰号小旋风。只因我好义疏财,结交天下好汉,不幸犯了罪,流落梁山泊。如今奉宋公明哥哥的命令,前来打听卢员外的消息。没想到他被赃官污吏、淫妇奸夫串通陷害,关在死囚牢里,性命危在旦夕,全在您的一念之间。我不顾生死,特地来府上告知您:如果能保住卢员外的性命,我们会感恩戴德,铭记您的大恩大德;但要是有半点差错,梁山泊的大军就会兵临城下,无论贤愚老少,打破城池后,一概斩首!早就听闻您是个仗义忠诚的好汉,没有什么相送,这里有一千两黄金作为薄礼。要是您想捉我柴进,现在就可以拿绳索来,我绝不皱眉。” 蔡福听后,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半晌说不出话来。柴进站起身说:“好汉做事,不要犹豫不决,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蔡福说:“请壮士先回,小人自有办法。” 柴进拜谢道:“既然您答应了,日后定当报答大恩。” 说完,出门叫过随从,取出一包黄金,递到蔡福手里,施了一礼便离开了。外面的随从,正是神行太保戴宗。

蔡福得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七上八下,思量了许久,回到牢中,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兄弟蔡庆说了一遍。蔡庆说:“哥哥您平时最有决断,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常言说: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既然有一千两金子在这里,我们就用这些钱上下打点。梁中书和张孔目都是贪图钱财的人,收了贿赂,肯定会想办法保全卢俊义的性命。到时候含糊其辞地把他发配出去,救不救得活他,那就是梁山泊好汉的事了,我们把该做的做了就行。” 蔡福说:“兄弟你这话,正合我意。你先把卢员外安顿好,在牢里早晚给他送些好酒好饭,让他调养身体,再给他传个消息。” 蔡福和蔡庆兄弟俩商议妥当后,便暗地里用金子上下打点,疏通关系。

第二天,李固见没有动静,便来到蔡福家催促。蔡庆回应道:“我们本打算动手结果他,可中书相公不同意,已经有人吩咐要留他性命。你自己去上面打点,只要上面有指示下来,我们这边自然好办。” 李固随即又托人去上面活动,负责中间传递钱财的人去嘱托梁中书,梁中书说:“这是押牢节级的事,难道要我亲自下手?过个一两天,让他自己死。” 两边互相推诿。张孔目收了金子,便一直拖延文案处理的时间。蔡福则在暗中打通关节,催促尽早发落。张孔目拿着文案去禀报,梁中书问:“这件事该如何决断?” 张孔目说:“依小吏看来,卢俊义虽有原告,但没有实际证据。虽然他在梁山泊待了不少时日,但这属于被裹挟牵连,难以判定为真犯。建议处以脊杖四十,刺配三千里。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梁中书说:“孔目见解极为明了,正与我想法一致。” 随即传唤蔡福,让他从牢中带出卢俊义,在厅上当众除去长枷,宣读了招状文案,打了四十脊杖,换上一具二十斤重的铁叶盘头枷,在厅前钉好,便派董超、薛霸押解卢俊义前往沙门岛。原来这董超、薛霸曾在开封府当差,押解林冲去沧州时,没能害成林冲,回来后被高太尉找茬,刺配到北京。梁中书见他们两人办事能干,便留在留守司任职。如今又派他们监押卢俊义。当下,董超、薛霸领了公文,带着卢员外,离开州衙,把卢俊义关押在使臣房里,各自回家收拾行李包裹,准备即刻启程。有诗为证:

贾氏奸淫最不才,忍将夫主构刑灾。

若非柴进行金谍,俊义安能配出来。

李固得知消息后,心中叫苦不迭,赶忙派人请来两个防送公人。董超、薛霸来到约定的酒店,李固迎上前去,将他们请进阁子里坐下,随即安排酒菜款待。三杯酒过后,李固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二位,卢员外是我的仇家。如今他被发配到沙门岛,路途遥远,他又身无分文,这一趟下来,你们两个白白耗费盘缠,等回来时,少说也得三四个月。我没什么好相送的,这两锭大银,权当给二位压压手。只要在方便的地方,结果了他的性命,揭下他脸上的金印回来给我作证,让我知晓,我再给你们每人五十两蒜条金。至于文书方面,留守司房里的事,我自会处理。” 董超和薛霸对视一眼,沉默了半晌,看着眼前的两锭大银,心中不禁动了贪念。董超说:“只怕这事不好办。” 薛霸连忙道:“哥哥,这李官人也是个爽快人。咱们就把这事应承下来,日后若有急难,也好找他照应。” 李固说:“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日后定会好好报答二位。”

董超、薛霸收下银子,告辞回家,收拾好包裹,连夜出发。卢俊义说:“小人今日受刑,杖疮疼痛难忍,能否容我明日再上路?” 薛霸骂道:“你给我闭嘴!老子倒霉,碰上你这个穷鬼!沙门岛来回六千多里路,要花多少盘缠,你又没钱,让我们怎么办!” 卢俊义哀求道:“念在小人含冤受屈,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董超骂道:“你们这些财主,平日里一毛不拔,今天算是遭报应了!你别抱怨,我们会‘帮’你走这一趟。” 卢俊义只得忍气吞声,勉强起身赶路。出了东门,董超、薛霸把衣包雨伞都挂在卢员外的枷头上。卢俊义身为囚犯,毫无办法。此时正值晚秋时节,黄叶纷纷飘落,大雁成双成对南飞,卢俊义心中满是忧愁,只听得远处传来横笛之声。他满怀感慨,吟诗一首:

“谁家玉笛弄秋清,撩乱无端恼客情。

自是断肠听不得,非干吹出断肠声。”

一路上,两个公人时而好言相劝,时而恶语相向,押着卢俊义前行。眼看天色渐晚,大约走了十四五里路,前方出现一个村镇,他们便寻觅客店准备歇息。以往客店,只要看到公人押着囚徒来投宿,都不敢收取房钱。当下,店小二将他们带到后面的房间,安放好包裹。薛霸说道:“我们这些当差的累死累活,哪有闲工夫伺候罪人?你要是想吃东西,就赶紧去烧火做饭!” 卢俊义只好戴着枷锁来到厨房,向店小二要了些草柴,捆成一捆,在灶前烧火。店小二帮他淘米做饭,洗刷碗盏。卢俊义出身财主,这些活儿他哪里会做,草柴火把又湿,怎么都点不着,刚点着又熄灭了。他好不容易用力一吹,却被灰迷了眼睛。董超在一旁不停地小声咒骂。饭做好后,两个公人把饭菜都端走了,卢俊义连讨要一口吃的都不敢。两人吃饱喝足后,把剩下的残汤冷饭给卢俊义吃。薛霸又不停地骂了一阵,吃完晚饭,又叫卢俊义去烧洗脚水。等水烧开了,卢俊义才敢回房坐下。两个公人自己洗完脚,端来一盆滚烫的开水,哄卢俊义洗脚。卢俊义刚脱下草鞋,薛霸便猛地抓住他的两条腿,塞进滚水里,卢俊义疼得难以忍受。薛霸还骂道:“老子伺候你,你还敢摆脸色!” 两个公人随后便自顾自地爬上炕睡觉了,还用一条铁索把卢员外锁在房门背后。卢俊义疼得直叫唤,一直熬到四更天。两个公人起床,叫店小二做饭,吃完后便收拾包裹准备上路。卢俊义一看自己的脚,满是水泡,根本无法着地,再找原来的草鞋,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董超说:“我给你一双新草鞋。” 这新草鞋是用夹麻皮做的,卢俊义一穿上,脚就被磨破了,根本走不了路。这天秋雨纷纷,道路湿滑,卢俊义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薛霸拿起水火棍,对着卢俊义的腰间便打,董超则假意上前劝阻,一路上不停地抱怨叫苦。

他们离开村店,大约走了十多里路,来到一座大林子。卢俊义说:“小人实在走不动了,求求你们,让我歇一歇吧!” 两个公人把他带进林子里,此时东方渐渐发亮,路上还没有人行走。薛霸说:“我们两个起得太早,困得不行,想在林子里睡一觉,又怕你跑了。” 卢俊义说:“小人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走!” 薛霸说:“可不能上你的当,还是得把你绑起来!” 说着,从腰间解下麻索,兜住卢俊义的肚皮,在松树上用力一勒,又把他的脚倒拽过来,绑在树上。薛霸对董超说:“大哥,你去林子外守着,要是有人来,就咳嗽示意。” 董超说:“兄弟,手脚麻利点。” 薛霸说:“你放心去看着外面吧。” 说完,拿起水火棍,看着卢员外说:“你别怪我们两个,你家主管李固,让我们在路上结果了你。反正你到了沙门岛也是死,还不如早点了结,到了阴司地府,可别怨我们。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祭日。” 卢俊义听了,泪如雨下,只能低头等死。

薛霸双手举起水火棍,朝着卢员外的脑门狠狠地劈了下去。董超在林子外只听到 “扑” 的一声闷响,急忙跑进林子里查看,只见卢员外依旧被绑在树上,薛霸却仰卧在树下,水火棍扔在一旁。董超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用力过猛,自己摔了一跤?” 他仰起头,四下张望,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时,他看到薛霸口中出血,心窝里露出三四寸长的一截小小箭杆。董超正要呼喊,只见东北角的树上坐着一个人,只听那人喊了一声:“着!” 随着一声弓弦响,董超的脖项上也中了一箭,他两脚一蹬,也 “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

那人从树上纵身跳下,拔出解腕尖刀,割断绳索,劈开盘头枷,在树边抱住卢员外放声大哭。卢俊义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浪子燕青,他惊讶地叫道:“小乙,我是不是在做梦,和你的魂魄相见了?” 燕青说:“小乙我一直从留守司前,就跟着这两个人。看到他们把主人关在使臣房里,又看到李固找他们去说话,我就怀疑他们要害主人,所以连夜一直跟出城来。主人在村店里被他们欺负,我躲在外面,从壁子缝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本来想跳进去杀了这两个公人,可店里人多,没敢动手。等到五更天,我就提前在这里等候,料想他们肯定会在这林子里下手。结果被我用两弩箭,解决了他们,主人看到了吧?” 这浪子燕青的那把弩弓和三枝快箭,那可真是百发百中。但见:

弩桩劲裁乌木,山根对嵌红牙。拨手轻衬水晶,弦索半抽金线。背缠锦袋,弯弯如秋月未圆;稳放雕翎,急急似流星飞迸。绿槐影里,娇莺胆战心惊;翠柳阴中,野鹊魂飞魄散。好手人中称好手,红心里面夺红心。

卢俊义对燕青说:“虽说你强行救了我的性命,可你射死了这两个公人,这罪名可就更重了。咱们能往哪里去呢?” 燕青答道:“当初都是宋公明害得主人这般境地,如今若不上梁山泊,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卢俊义又说:“只是我杖疮发作,脚皮也破损了,根本无法行走。” 燕青赶忙说:“事不宜迟,我背着主人走。” 于是,燕青在公人身上搜出些银两,带上弩弓,插好腰刀,拿起水火棍,背起卢俊义,一直朝着东边走去。没走十几里路,燕青就累得背不动了,恰好看见一个小村店,便走进店里,找了间房安顿下来,买了些酒肉,暂且用来充饥。两人暂时在这儿安歇。

这时,有路人经过林子,看见两个公人被射死在那里,附近的社长得知后,赶忙报告给里正,里正又到大名府去告发。官府随即派官员下来检验,发现死者竟是留守司的公人董超和薛霸。官员将此事回复给梁中书,梁中书便责令大名府的缉捕观察,限定日期,务必捉拿凶手。捕快们都来查看现场,他们议论道:“从这弩箭来看,显然是浪子燕青干的。事不宜迟,得赶紧行动。” 于是,一二百个捕快分头行动,在各处张贴告示,描述凶手的模样,晓谕远近的村房、道店以及市镇人家,让大家协助捉拿凶手。

此时,卢俊义正在村店房间里调养杖疮,由于行动不便,只能暂时留在那里。店小二听说发生了杀人事件,村里正在挨家挨户排查,还画了凶手的模样。店小二见了,连忙跑去报告当地的社长:“我店里有两个人,形迹十分可疑。不知道是不是凶手?” 社长听后,又赶忙转报给捕快。

燕青因为没有下饭的菜,便拿着弩子到附近去打些野物来吃。等他准备回来时,只听见村里一片喧闹声。燕青躲在树林里张望,只见一二百个捕快手持枪刀,将卢俊义捆绑在车子上,推着离开了。燕青想冲出去救卢俊义,却发现自己没有武器,只能暗自叫苦。他心想:“若不去梁山泊向宋公明报信,让他来搭救,岂不是我害了主人的性命!” 于是,燕青立刻上路,走了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上又一文钱都没有。走到一个土岗子上,这里树木丛生,他便在林子里睡到天亮,心中满是忧愁烦闷。这时,只听见树枝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燕青心想:“要是能把它射下来,到村里找户人家讨些水,煮熟了也能充饥。” 他走出林子,抬头望去,那喜鹊正朝着他叫个不停。燕青轻轻取出弩弓,暗暗对着天空祈祷:“燕青如今只剩下这一枝箭了!若是能救主人性命,箭射出去,喜鹊就会坠落在地;若是主人命运该绝,箭射出去,喜鹊就会飞走。” 他搭上箭,轻声说道:“但愿一切如意,不要误我!” 随着弩子一声响,正中喜鹊的后尾,那枝箭带着喜鹊,径直飞下岗子去了。燕青大步赶下岗子,却不见了喜鹊。正在寻找之际,只见两个人从前面走来。这两人穿着如何呢?但见:

前头的,戴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金裹银环,上穿香皂罗衫,腰系销金搭膊,穿半膝软袜麻鞋,提一条齐眉棍棒。后面的,白范阳遮尘笠子,茶褐攒线绸衫,腰系绯红缠袋,脚穿踢土皮鞋,背了衣包,提条短棒,跨口腰刀。

这两人走来,正好与燕青撞了个满怀。燕青转过身,看了看这两人,心想:“我正愁没有盘缠,何不一拳打倒他们两个,夺了包裹,正好可以上梁山泊。” 于是,他揣好弩弓,转身朝两人走去。这两人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燕青赶上,对着后面戴毡笠儿的人的后心就是一拳,那人 “扑” 地一声倒在地上。燕青正要再挥拳打前面的人,没想到那汉子手起棒落,正好打在燕青的左腿上,燕青顿时被打翻在地。后面那汉子爬起来,一脚踩住燕青,拔出腰刀,就要朝着燕青的面门砍去。燕青大声叫道:“好汉!我死了没关系,可谁去梁山泊报信呢?” 那汉子听了,便停住了手,提起燕青问道:“你这厮要上梁山泊报什么信?” 燕青反问道:“你问我做什么?” 前面的好汉一把拉住燕青的手,燕青的手腕上露出了花绣,那好汉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卢员外家的浪子燕青?” 燕青心想:“反正横竖都是死,索性说了,就算被他们捉去,也能和主人的阴魂相聚。” 于是说道:“我正是卢员外家的浪子燕青。如今要上梁山泊报信,让宋公明救我主人。” 两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幸好没杀了你,原来你就是燕小乙哥。你认得我们两个吗?” 穿黑衣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山泊头领病关索杨雄;后面的则是拼命三郎石秀。杨雄说:“我们两个如今奉哥哥的命令,前往北京打听卢员外的消息。” 燕青得知是杨雄和石秀,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杨雄说:“既然是这样,我和燕青回山寨向哥哥报信,再另想办法。你可以自己去北京继续打听消息,然后回来汇报。” 石秀说:“这样最好。” 说完,便把包裹交给燕青背着。燕青跟着杨雄,连夜赶往梁山泊。见到宋江后,燕青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宋江听后大惊,赶忙召集众头领商议对策。

且说石秀只带着自己的随身衣物,来到北京城外。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已关,进不了城,他便在城外找了个地方歇了一夜。第二天早饭过后,石秀进了城。只见城里的人个个唉声叹气,满脸悲伤。石秀心中疑惑,来到市中心,只见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石秀向一位市民打听,一位老者回答道:“客人,你不知道。我们北京有个卢员外,是个大财主,被梁山泊的贼人掳了去,好不容易逃回来,却吃了一场冤枉官司,被发配到沙门岛。又不知怎么的,在路上害死了两个公人,昨晚被抓了回来,今天午时三刻要在这闹市口斩首。客人你可以去看看。” 石秀听后,来到闹市口查看,十字路口有个酒楼。石秀便走进酒楼,在临街的位置找了个阁儿坐下。酒保上前问道:“客官是要请客,还是自己独酌呢?” 石秀瞪着眼睛,大声说道:“大碗的酒,大块的肉,只管拿来,问那么多做什么!” 酒保被吓了一跳,赶忙打了两角酒,切了一大盘牛肉端上来。石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了一会儿,不多时,只听见楼下街上热闹起来。石秀便走到楼窗边查看,只见家家关门,户户闭店。酒保上楼来说道:“客官喝醉了吧!楼下要处决犯人,您快结了酒钱,到别处回避一下。” 石秀说:“我怕什么!你赶紧下去,别找打!” 酒保不敢吭声,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只见街上锣鼓喧天。但见:

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皂纛旗招展如云,柳叶枪交加似雪。犯由牌前引,白混棍后随。押牢节级狰狞,仗刃公人猛勇。高头马上,监斩官胜似活阎罗;刀剑林中,掌法吏犹如追命鬼。可怜十字街心里,要杀含冤负屈人。

石秀在楼窗外望去,只见十字路口被法场团团围住,十几对刀棒刽子前呼后拥,将卢俊义押到楼前跪下。铁臂膊蔡福拿着法刀,一枝花蔡庆扶着枷梢,说道:“卢员外,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我们兄弟俩救不了你,实在是事情没办好!前面的五圣堂里,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座位,你的魂魄可以去那里领受。” 说完,人群中有人喊道:“午时三刻到了!” 一边有人打开枷锁,蔡庆早已抓住卢俊义的头,蔡福也早已抽出法刀。当案孔目高声读完犯由牌,众人齐声附和。就在这一声附和中,楼上的石秀抽出腰刀,大声喊道:“梁山泊好汉全体在此!” 蔡福、蔡庆见状,立刻扔下卢员外,扯断绳索,先行逃走。石秀从楼上跳了下来,手举钢刀,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来不及躲避的,被他杀翻了十多个。石秀一只手拖住卢俊义,朝南边逃去。原来石秀不熟悉北京的道路,再加上卢员外被吓得呆住了,更加走不动路。

梁中书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赶忙点齐帐前的头目,带领人马,分头去关闭城门;又命令前后的捕快们集合起来。石秀和卢俊义面对这快马强兵、高城峻垒,该如何逃脱呢?且看他们能往哪里去。正是:分开陆地无牙爪,飞上青天欠羽毛。那么,卢员外和石秀究竟能否脱身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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