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将视线转到了那个角落，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那三个字她说得很慢。不知道是指早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曾经的一些原因。

说完，她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双手环膝，将脸埋了下去。闷闷的声音从她的方向传来：“对不起，我想单独跟他说会儿话可以吗？就一小会儿。”然后，她以后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们就在外面，如果有事可以叫我们。”段珩说了一句，便带着裴馨宁出了门。

随后，门内便传来了隐隐地啜泣声和说话声。

他们两个人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一时间沉默无言。

“没有到时间的话是不能带走它的，或许它会自己走。”裴馨宁打破了沉默。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都明白她说的就是里面的那个鬼。

“我知道。”段珩答道。

他让她跟在再去病房，其实是为了证实她对鬼的态度。

她怕鬼，这他是已经知道了的。但是遇到需要处理的情况，她似乎能尽力克服那种恐惧。这或许说明她并不是害怕鬼的存在本身，而是别的什么。

这种想法他之前隐隐就有。

一个死神会怕鬼，却又能完成死神的职责。对鬼的排斥若仅仅是因为恐惧，那么在处理事情的同时，多少应该有些迟疑才对，可是有些时候，她又显得很淡定。

不得不说，她的确足以吸引他的目光。刚开始或许是因为好奇，现在……

“这样倒是真的像电影里的‘人鬼情未了’了。”裴馨宁忽然轻笑了一声。她其实多少是有些羡慕的，有那么一个人，有一种感情可以在死亡之后依然留存。

她虽然见得多了，却也会时常去想，是否也会有那么一个人，就是死去，也不会忘了她？

之所以猜想的对象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是因为她知道，即使死去，她依然会以死神的形式存在。

只是那个时候，会有人记得她吗？

段珩看着她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也能猜个大概。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细腻许多的，想得也会多些。

“”人鬼情未了“什么的还是免了吧，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等到死了之后，总还是会觉得遗憾的。”相对而言，他更加务实些。他可不想死了之后才再续前缘什么的，抓住机会，此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谓执念，大多不过是求而不得罢了。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么现实，以后怎么哄女朋友啊……”她笑着调侃他，却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优秀的女孩子站在他身边时的情景。

“她应该更喜欢听真话。”他也跟着笑了笑，目光并没有离开她的方向。

那种注视让她不由得移开了目光，暗叹一句：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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