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支柱产业,没有让朝廷注目的产业环境,这年代的远洋贸易还没有红火到能让这里一鸣惊人的地步,不可能养活太多的人。而落后的农耕基础也削弱了岭南的影响力,加上交通不便利,朝廷不愿意在四处用钱的时候把大笔的钱粮来建设一个貌似鸡肋的地区,对国家来说不合算。
“都需要改变么?”讽刺,对我对兰陵都是个讽刺。造船啊,蔗糖啊,现代化的港口啊,当一切都成为现实的时候,强大的唐帝国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认可。
“可海船作坊的确已经筹办得井进有条,你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兰陵嘴硬,至少农学的育种基地和屯门山的改建工作开展得的确不错,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亮点可言,甚至广州给我的感觉不过是在不同的国度里修建了个唐帝国的大使馆而已。
“总要改变的,只是我们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终于了解发配的残酷了,一说流放岭南,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巴不得有这种流放机会,可对这年头所谓的文明人来说就是个灾难。很好理解,政令不通,语言不通,道德观念不通,价值观念不通,条件恶劣,生活环境一无可取;自古发配、流放的官员、人犯在路途上就死了大半,不是走死的,是愁死的。
“你说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和长安一样?”兰陵对岭南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各式各样的新奇水果,正赶到季节上,每天抱了一大盘子吃个不停,忽而就和怀孕一样,可厕所里跑几趟就看不出是个孕妇了,掐算了时间,也该有个迹象,很神奇的人啊。
“我从没想过这里能和长安一样。用武力改变?烧了原住民的居所?拿走他们的水果?砸毁他们的信仰的神灵?统统围起来劳动改造的同时接受所谓的教化?不接受的统统枪毙?”
欧洲人干这个拿手,一方面承认原住民的权利,一方面又用武力去改变他们的价值观念,同样的事他们不但在自己的大陆上干,跑了别的大陆干得更起劲,所以我曾经还费了n大的力气才拿了个该死的英语四级证书来保证我能顺利地找到一个根本用不上英语的工作。
“是个好办法。”兰陵用力地拍拍我肩膀,朝我嘴里塞了根指头大的香蕉,笑着叹了口气,“挺好,就像你说的,一个人活着总该体现自己的价值,哪怕吃得比别人多也是个优点。给这么多人圈起来怎么也能当劳力用了,唯一的优点可不能放弃。”
“你真的想这么干?”香蕉不错,口味好,若掠夺香蕉也能成为一种暴利行业的话,我不能保证朝堂里那些老军阀还能置岭南于不顾。
“去死!”兰陵顺腿踢了一脚,“这话说出去就不怕塌了祖坟?”说着扇了扇小褂朝我斜了眼,“本打算在这里住得久些,可当地一没给我修行宫园子,二来带的厨子已经黔驴技穷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弄我喜欢吃的饭。所以你赶紧将三季稻的事情办完。我们朝淮南去给孩子生下来。哦,这么多水果有哪样可以朝长安带的?你农学里有精通的人,问问。”
兰陵这话就是投降了,她发现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找个离开的台阶,最早是蚊虫叮咬,下来嫌水质不好,再下来说人家气候老让她觉得身上不利飒,今天改挑饭菜的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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