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以前说的话不同,当时订制度的时候你拿出那么些经营办法,又是收存又是放贷,说的我心思飘摇。可今天来怎么就换了口气?”兰陵拧了眉头鄙视带不屑目光扫过,“我依照你的说法才把道理想周全,如今你又矢口否认了。”
苦笑下,“当时和现在不一样。当时我婆娘想赚钱,站了你男人的角度尽心尽力地帮助你,恨不得让你连户部银库都挖走。可现在我成了朝廷任命的银监,咱俩成了猫和老鼠的关系,我适时限制你的权限是正确的,你在我的限制之内掏空心思钻空子也是正确的。”轻轻将兰陵拉到身边,柔声道:“现在放开内府不谈,你换个立场站在我一边来思索,既然顶了这个公职,我若是要在这个职权上稍微给内府有一点点倾斜是什么后果呢?”
说着拉过兰陵的手用尽全力地捏住,“你挣扎,用全力。”
很失败,兰陵手劲稍微大点,一下就挣脱了,好像还没用全力,看了手不解地望着我。
“看,这就是咱俩的实力。我用这么大力气都捏不住你,若再给你更宽松的环境的话,朝廷才设置的银监就如同虚设。”
这一直是我头疼的问题,皇权至上的年代里,想一碗水端平简直是个笑话。非得设立个银监走过场,而我的搭档李义府同志的倒戈天赋比我更胜一筹,这位子不好干啊。我如今制定的银监政策可以说是严格到苛刻,死死将钱庄的业务限制在汇款上,至于揽存的基础业务和钱多了搞信贷之类一律不允许,发现就是重罚。
不这样不行,金融业里最不好管理的就是信贷,而且在金融概念一张空白的年代搞信贷的条件还不成熟,要知道银行的信贷业和民间放贷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是两码事。
首先没有标准的货币准绳,民间铜钱和银钱之间连最基础的兑换概念都模糊不清。虽然官方设置了银、铜钱兑换比例,却又明令禁止银钱作为一个流通手段,甚至对银矿的开采都有苛令限制。而铜矿开采手段相对贫乏,难以让铜钱广泛流通。这些年虽然好了点,但铜币作为通货还是难以尽到自身的责任,自然就衍生了一些辅助通货,锦绢、蚕丝、甚至粮食。
打个比方,我从钱庄里贷了一万贯现金,归还时候我的财富足以归还这一万贯的本金和利息了,可受当时条件限制,我手上还没有这么多存款和现金。于是带了绸缎、粮食甚至国家限制的银子来还帐,作为钱庄用什么办法来估算这些东西的价值?市价还是均价?反正总有一方要吃亏。看似可笑,用一千多年后的货币机制难以理解这其中的艰难,可这的确是金融业最原始的运营模式,不满足这个基本条件就难以在上面形成一套成熟的金融体制。
如今就加官方自己都认为自己的货币机制不合理,却受环境约束找不出更合理的办法,银本位?铜本位?银铜混合本位?什么本位都不全理,受一间制约,爱管理制度限制,想打破这个约束就得逐步提升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将整体实力提升到一个新阶段。
不成熟,甚至连银行业最基础的狭义储蓄都难在开办。我存一只鸡,他存一只羊,要问我俩为啥不存钱的话,很遗憾,虽然家里看上去很富有,可手里仅有的一点通货还不舍得存银行吃利息。羊不少,要不我再多存几只?
这是根本,金融业是以大唐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大唐社会成员对财富的积累为前提的,一切业务都是围绕了以上两个中心来开办。对这么庞大的内容我无能为力,兰陵只能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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