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遗传学角度看,老四的论点不成立,打丑的可能性不大,若按频率计算,二女现在的模样肯定会气碎镜子。
“还反了!”颖嘴里恶狠狠,却没了后继动作,朝老四打量一阵,笑了笑,“进去找二女耍,少在我跟前找事。”
“我是觉得这鞋好,正好王家就产布料,别小看这一两双的不起眼,谁都离不了。”老四可怜巴巴蹲了拐角解释道:“庄户自然穿不起这么精致的鞋,可放了长安城里就不一样,布的,麻的,绸面的,只要合脚,总有人愿意花钱买来穿。”
“昏话,谁家朝外面买鞋,除了你这种不动针线的臭丫头才有这么厚脸皮,不在惜几个钱,还是自家做的鞋舒服。看看京里几家订鞋的小店就知道,赚钱那么容易啊?”颖不以为然端了茶碗抿了口,朝老四挥挥手,转脸向我抱怨。”这丫头疯魔了,鞋里都挖抓。”
“总有自家做不出来的,面料现在金贵,没人愿意拿这东西做吧?”老四不满地反驳道:“咱家现在看了风光,这是姐夫在外面力争的一点时间,十年八年过得安逸,后面四五十年还让姐夫去朝内府争么?咱家这花露水生意往后是不是好做先不说,利润这么大的东西就是内府不垂涎,总保不住别人不起歪心思。独门生意不长远,若真想学人家那些百十年家族的经营,绝不能把家里活命的进项指靠在一个花露水上。”
独门生意不长远,是啊,我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家族经营模式都是多元化发展,遍地开花,光指望花露水这进项活命就和吊了歪脖树上没多大区别。老四不是针对鞋说的,这是指了鞋提醒我和颖要认清眼下的局势,就算现在安然自泰,还是靠的朝局稳定,内府里有兰陵掌柜的关系,真有个变故,小船经不起风浪。
颖没吭声,多年的安逸生活让颖多少有了点逃避的心态,斜了眼睛瞅瞅我,搬了搬脚指头在我腿上晃了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姐夫是聪明人,您能听懂。”老四拾过个小板凳坐下,抱了膝盖等我回应,等了会见我没发话,“总是想到了,您说两句啊。”
“我先听你的意思。”我拍拍颖的小腿,探头朝房子里看看,二女正笑嘻嘻地坐了门口上朝我挤眉弄眼,“说说,如今咱们两家该怎么规划?”
“就说王家吧,”老四探身朝厢房老娘那边看了看,没动静,听不到。“陈家有我姐在,就肯定得吊了王家这树上。王家好陈家跟了好,所以王家兴盛不衰也是陈家上下的心愿。”
我朝旁边颖看了眼,凑她耳朵跟前嘀咕道:“你妹子比你想像中能干得多,你好好听听。先把身架放一放。”
颖点点头,把脚从我腿上收回来。朝老四招招手,“坐过来说,没人要打你。”
老四觉得先得在花露水之外发展几项能和花露水作坊在收益上相匹敌的产业,如今家里花露水一家独大,一旦有闪失就万劫不复,鸡蛋不能放了一个篮子里。素蛋作坊在眼下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造纸作坊虽然经营上有所好转,但一开始摊子铺得太大,又属于工部上挂了号的,兰陵又在其中占一半股份,王家不能随心所欲地经营。可以划归到边缘产业上,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的那种。
其中最灵活最没有限制的就是织造作坊,一不占独门,二没有那么多管制,三在国家大力推广过程中,政策上有倾斜。但面对内府这种对手却让人担心,而且工部有横插一脚的趋势。三国鼎立的态势一旦形成,王家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处于劣势,每朝前迈一步所付出的代价都很惊人,一旦织造业市场成熟,王家沦落到夹缝中求生存的地步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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