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颖说着,正房里老四和二女嬉笑推搡着出来了,见我坐门口上,都跑来给我打招呼,老四爬门框偷偷往里看了看,见颖在炕上端坐着,赶紧收拾了笑容,闪身藏到一旁。
“又干啥坏事了?”见老四老实的模样就知道昨晚才挨了批斗。
“没事,吃饭去了。”老四胡乱答应一声,硬扯二女跑了。
“昨天说剑南开新作坊的资金要两家分摊,叫妾身骂了一通。”颖摆了个观世间的造型,笑道:“想扣下半年红利呢,没让老四得逞。”
“呵呵,又不是咱家的地盘,理应分摊的,陈家虽说用咱家秘方,可一旦出了事还是陈家顶着,人家也有风险。”颖姐妹俩明算帐,凡事说开了,也不伤感情。颖总是拿出当姐的身份欺压一番,老四已经习惯妥协了。“事先招呼下,最近我得大病一场,到中秋后才能好,预定下的。”
“好,”颖起身喝了口凉茶,“和兰陵公主合计好的?”
“嗯,不病走不开,非得到水气重的地方疗养,好给咱收棉花去,哈哈……”
最近我身体一直不好,忽冷忽热的,一会清醒,一会糊涂,附近好些大夫都束手无策,说脉象四平八稳,没有将军令的迹象,估计是老病犯了,不能劳心,要好好静养。
和三年前相比,这次探病人数猛增,满京城世家,不管能不能说上话都来,王府门口车马络绎不绝。英公府、庐公储首当其冲,程初这学生前后的操劳,秦家更是一天过来问八趟病,崔彰上蹿下跳地请名医,崇文馆、国子监、崇贤馆的主事该认识的都认识了,独孤复这家伙强拖了病躯也赶了过来。
“您好好养着,妾身在外面招呼到,还是少见人点好,别露馅。”颖对我执意见客很不满,嫌病得不敬业。帮我打理床头,气得笑了,“谁家病人还抱个蛐蛐罐不撒手?左手茶右手点心的,吃一炕,都赶紧收了。”
“没事,嘿嘿。”头上顶了个湿布子,这些天不到晚上不下炕,躺得皮肤水灵,胡美容,怎么都不像个病人。“就叫他进来,交流下装病的经验。”
“人家可是病得厉害呢,不像装的。刚还咳嗽,脸上灰蒙蒙的一看就是大病缠身。等着,妾身外面喊他进来,赶紧躺好了,眼睛眯起来。”
院里传来独孤复的客套声,不时夹杂几声咳嗽,果然是中气不足的感觉,听脚步进房子了,才扯长了声线,带了颤音恍惚地问道:“谁……来了?”
“王兄!”独孤复不等我招呼,拖着半条腿一拧一拐地扑到炕沿上,带了哭腔,“王兄,小弟来迟一步……”朝抿嘴想笑的颖吩咐:“你出去,门关严,俩病人,都见不得风。”目送颖出去,一把掀开毯子坐起来,指了独孤复鼻子骂道:“小心我抽你,奔丧呢?”
“嘿嘿。”独孤复门上望了眼,直起身来,“王兄病得蹊跷,小弟日夜担心,生怕您老病一犯就记不得兄弟了。”
“你呢?脑门上挨一下,没理由瘸腿吧?”看这家伙脸色是灰败点,面色憔悴,比我专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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