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洛阳城地处洛水北岸、邙山南麓,其核心区域在今洛阳市区。成皋(即着名的虎牢关)位于洛阳城东偏北方向,扼守黄河与嵩山之间的险要通道,是洛阳东面的门户,在今河南省荥阳市西北汜水镇西。广武原则位于成皋(虎牢关)的东边。根据史料记载,窦建德大军是在成皋东边的广武原扎营。因此,相对于洛阳城,广武原的位置必然是更靠东,并且由于虎牢关本身就在洛阳东北方向,广武原自然也在洛阳的东北方向。
洛阳城到广武原的总直线距离约为 60-70公里。唐代史料常记载两地距离为“二百余里”,这是指实际行军道路里程。唐代道路并非完全直线,需要绕行山川河流,实际路程会比直线距离长很多。
当时,窦建德与王世充之间的通信,是一场在刀尖上跳舞的死亡传递。李世民部署唐军早已将洛阳城围得飞鸟难入,寻常信使绝无可能穿越层层叠叠的堑壕、鹿砦和昼夜巡视的骑兵哨卡。因此,他们的联络只能依靠最隐蔽、最冒险的方式进行。
王世充得知窦建德已经驻军广武原,便在城中精选出极其熟悉城外地形、身手敏捷且忠诚死士。他们在最深的夜色掩护下,利用绳索从城墙隐蔽的角落,靠近洛水或邙山的偏僻地段,缒下,有时从被唐军严密监视但仍有可能存在的、未完全堵塞的暗渠或水道潜出。这些人会伪装成难民、樵夫,甚至试图冒充唐军辅兵或运粮民夫,携带用蜡丸密封或缝入衣襟内的密信,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昼伏夜出,在荒僻小径或河汊间穿行,目标直指东面窦建德大营所在的广武原送达密信。
同样,窦建德也会派出最精锐的斥候或熟悉洛阳附近环境的向导,组成小股渗透分队,携带复信,冒险向西穿插,试图接近洛阳城防的某个薄弱点或约定好的接应地点。这种方式风险极高,十人出,一人达已是万幸,信使一旦被捕,信的内容和联络方式便可能暴露。
在更靠近城墙的区域,双方利用强弓劲弩,甚至小型投石器械(如床弩)进行超短距离的信息传递。窦建德的游骑趁夜潜行至洛阳城东或东南方向唐军防线边缘,在黎明薄雾或夜幕掩护下,将绑有密信的响箭或特制的小型“信炮”(不爆炸,只携带信件)射向城头守军可能看到或捡拾的区域。反之亦然,王世充的守军也会从城头向城外特定方向射出箭书。这种方式传递的信息量有限,且极易被唐军拦截或发现,只能传递极其简短的信号或密码。
如果王世充在城陷前有先见之明,在城中豢养并训练了信鸽,且其归巢地设在窦建德控制的区域(如黎阳仓或更东),那么信鸽是相对可靠的方式。鸽子能飞越唐军地面封锁线,将细小信筒送达。但这种方式对前期准备要求高,鸽子本身也可能被猛禽捕获或被唐军射落,且传递的信息同样需高度精简。窦建德方面也可用信鸽向洛阳城内传递消息,但前提是城内有接收点且鸽子能准确找到并降落。因此这种方式在当年不可取。
古战场还有一种传递方法,以烽烟或火把传递信号,这需要前期预先设定好极简短的、预先约定的视觉信号(如特定时间、特定位置点燃不同数量或颜色的烽烟、火把信号)或听觉信号(如号角长短组合),可能用于传递诸如“援军已至”、“准备出击”等最基础的信息。但这无法承载复杂的战术协调内容,这种方式在当年亦不可取。
窦建德写给王世充的信件核心内容可包含提振士气与宣示力量, 强调自己带来的“十余万”(号称三十万)大军已抵达成皋之东的广武原、板渚,声势浩大,让王世充及其守军务必坚守待援,切勿丧失希望。描述联军(包括徐州王世辩部郭士衡军)的阵容和决心。
同时告知王世充窦军的初步计划,在板渚建立稳固大营后,意图寻求与李世民主力在虎牢关(成皋)附近决战,以解洛阳之围。提到正在进行的后勤准备(如利用黄河水道运粮)。
最关键的部分是要求王世充在约定的日期(或看到特定的信号时),集中城内尚存的精锐力量,从洛阳城某个方向(很可能是面向窦建德大军所在的东面)发起一次强有力的突围或反冲击,以牵制、分散围攻的唐军兵力,制造混乱,为窦建德主力从外线突破唐军防线(尤其是虎牢关)创造内外夹击的战机。信中包含有具体的日期、时间(如“望见三股狼烟即出击”)或攻击方向代码。
王世充将回复窦建德密函缝于死士衣襟内写道:“”夏王麾下:洛阳城危在旦夕,粮食耗尽,箭矢用光。城内军民每天只能吃木屑和浮萍充饥,甚至到了拆骨头当柴烧的地步。我王世充流着血泪再次向您跪拜,恳请您的军队日夜不停,火速赶来救援!
唐军(李世民)在城外挖了三道深沟,层层包围,连飞鸟都难以飞过。现在只有东边含嘉门的守将还抱着必死的决心坚守。如果您看到广武方向燃起烽火,我将率领仅剩的五千残兵,拼死向东突围,尝试接应您。但是,城中仅存的粮食只够支撑十天了,随时都可能崩溃。
目前秦王(李世民)已经将大营移到青城宫,他的精锐骑兵都驻扎在北邙山。南边洛水上的浮桥方向,唐军防守相对薄弱,有机可乘。我万分恳求您立刻从虎牢关发兵,直接攻击包围洛阳的唐军背后!如果再拖延,洛阳必将变成废墟,我们大郑(王世充政权)和您的大夏都将灭亡!
听说您的徐州兵马已经到达(板渚附近),我内心感激涕零。但是,您这三十万大军如果还在板渚(在虎牢关附近)一带犹豫不前,那就像抱着柴火去救火一样,不但救不了火,反而会让火势更旺啊!我剖开内心向您陈述实情,我们等待您的救援,就如同久旱的禾苗急切盼望乌云和雨水一样!!世充顿首,血痕斑斑。”
王世充的死士带着密信从洛阳城暗渠(排水渠)爬出含嘉门,怀揣浸透汗血的帛书在麦田匍匐三里,躲过唐军哨骑截杀,五日后窦建德才收到染血的密函,急令善泅者怀揣铜符与蜡丸信,趁夜顺黄河漂下,在巩县渡口被渔网捞起时已冻至昏厥。而射入洛阳的箭书虽插上角楼,守军取阅时却被李世民埋伏的弩手射杀三人。当王世充颤抖着展开仅三指宽的楮纸,只见墨迹被河水晕染,那句“旬日内必破虎牢”的承诺已模糊不清。
窦、王之间每一次通信的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信使被唐军巡逻队捕获、箭书被截获、信鸽被射落是常态。即使信件送达,其内容也会被唐军的情报人员通过拦截、拷问信使,通过密码破译(如果双方使用密码的话)而部分或全部获知。李世民对双方通信有着严密防范和针对性反制措施。因此,窦建德与王世充之间的信息传递极其稀少、滞后、片段化且充满不确定性。他们最终的失败,很大程度上也与这种被严密封锁、难以有效协同的困境密切相关。李世民对洛阳的“水泄不通”之围,不仅困住了王世充的军队,也几乎扼杀了其与外援进行有效战略协调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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