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一手揽着她的手臂,稳住二人身形,神色却并未关注山景,而是凝视着下方广场上那两股激烈对撞的气劲。他神识早已笼罩全场,双方交手的过程、功力深浅已了然于胸。
“西毒欧阳锋果然进境神速,”韩牧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段清洛耳中。
“没想到,他不仅恢复功力,竟然还能练至半步巅峰境界,一身毒劲刚猛并存,比那西夏第一高手的李沧澜也不遑多让了。”
段清洛此时也看清了下方的局势,见那碧绿毒气汹涌澎湃,似乎渐渐压过了那太极气圈。
全真七子道袍鼓荡,显然极为吃力,不禁急道:“韩大哥,他们好像快顶不住了!我们还不下去帮忙吗?”
韩牧却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急。如今的全真教,早已非从前可比。尤其是我这七个师侄,这五年时间来,他们几乎心无旁骛,专修天罡北斗阵,已然大成。若今日连欧阳锋一招都接不下,岂不枉费我一番点拨?那才真叫我失望。”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地看向苦苦支撑的七子,继续道:“将来天下四海武林风波,我可没有时间事事亲力亲为,全真七子身负我极大的期待,终须他们自己能独当一面。今日,正好让西毒这块磨刀石,试试这把全真之剑,是否足够锋利。”
段清洛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中的焦急稍减,但仍紧张地盯着下方。
重阳宫前,对峙已到白热化。
欧阳锋忽然发出一阵夜枭般沙哑刺耳的大笑:“桀桀桀…全真七子!今日尔等确实让老夫吃了一惊!王重阳那牛鼻子老道留下的阵法,的确有几分门道!”
他笑声猛地一收,眼中绿芒大盛,语气转为阴寒:“可惜!阵法再妙,也改不了尔等功力不济的事实!便是王重阳今日复生,也休想改变全真教覆灭之结局!”
话音未落,欧阳锋周身气势再次暴涨,脑后稀疏的白发根根竖起,碧绿真气如怒海狂涛,轰然爆发,排山倒海般向全真七子压去!
丘处机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夹杂着阴寒毒气扑面而来,掌前太极气圈剧烈震颤,光芒急速黯淡,脚下青石纷纷炸裂。他只觉得胸口处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一口鲜血喷出,硬生生又咽了回去,但七人组成的阵势已不由自主地向后滑退数尺,在地上留下七道深深的痕迹。
“欧阳锋!”丘处机咬牙怒喝,声如雷霆,“你休得猖狂!即便今日我全真教战至最后一人,只要我小师叔尚在,你必难逃死期!”
欧阳锋闻言,嗤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嘲弄:“丘处机!你这个杂毛道士,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莫非你真以为那个不知死活的小道士,成了武功天下第一不成?”
“然也!”丘处机回答得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坚定的信念,“我小师叔功参造化,武功通玄,早已天下无敌!欧阳锋,你在他面前,不过就是土鸡瓦狗耳!”
天空之上,丘处机的回答一字不漏的传到韩牧耳朵里,只见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哈哈哈!无知小辈,坐井观天!”欧阳锋狂笑震天,内力催谷至顶峰,碧绿毒气光芒万丈,几乎要将那太极气圈彻底吞噬,“待老夫先送你们去见王重阳,再去找那小道士算账!看他如何天下无敌!”
上空,段清洛见那绿色毒潮汹涌,太极圈已缩至七子身前不足三尺,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已危在旦夕,忍不住再次抓住韩牧的手臂:“韩大哥!他们真的快撑不住了!那欧阳锋的毒功好生厉害!”
韩牧目光却并未看向广场中央的比拼,而是转向重阳宫山门外的蜿蜒山道,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洛,你看那边。”
段清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凝神细看。此时夕阳西下,山道之上,只见两道模糊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来,快如流星赶月,身后带起缕缕烟尘。
以段清洛的眼力,虽看不清具体形貌,但也能从那鬼魅般的身法中判断出,来者武功绝对远超寻常一流高手,乃是绝顶之列。
“那是…?”
“我以神识看出,两人身法具是绝顶高手之列,其中一人修行正宗玄门内功,另一人内功刚猛无俦,应该我师兄周伯通和丐帮帮主洪七到了。”韩牧语气极为轻松。
“有师兄和北丐在此,正好先让他们试试西毒如今的火候。我们……还是暂且看戏的好!”
他话音平静,仿佛下方重阳宫前的殊死搏杀,真的只是一场值得品评的精彩大戏。而他的目光深处,却有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寒芒掠过,如同云层中隐现的雷霆,预示着一旦真正出手,必将石破天惊。
山风更急,吹动韩牧的道袍与段清洛的衣袂,两人悬浮于万丈高空,如同神只临凡,静观着人间武林的龙争虎斗。而山下,两道奔雷般的身影,朝着重阳宫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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