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驼山庄后山的密室中,欧阳锋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青灰色气劲之中。
密室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他体内运转的真气在黑暗中勾勒出忽明忽暗的光晕,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蟾。
距离他闭死关已有三月之久,欧阳锋原本整齐束起的白发如今凌乱披散,胡须垂至胸前,胸前衣襟已被汗水浸透,头顶白气氤氲,在冰冷的石室中凝成细小的水珠,那张阴鸷的面容在黑暗中更添几分狰狞。
“第二十七次了……”欧阳锋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在石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细小坑洞。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瞳孔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欧阳锋看着面前安放的心法,那是裘千仞交给他的《心意气混元功》心法,此刻已被他的血染得斑驳陆离。
他颤抖着手指抚在书页之上,心法书页中有很明显被撕去的痕迹,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作为一代武学宗师,他自然看得出这心法被人动了手脚,心法秘籍上关键的气脉运行图示全部缺失,剩下的文字记载也支离破碎。但欧阳锋的嘴角却扬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裘千仞啊裘千仞,你这个老匹夫,竟敢在《心意气混元功》心法中做如此低劣的手脚!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欧阳锋不成?”
欧阳锋擦去嘴角血迹,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密室内温度骤降,欧阳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他强忍着经脉中刀割般的痛楚,再次尝试按照自己的推演运转真气。
这是他第三十七次尝试补全心法缺失的部分,前三十六次都以吐血告终,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让他昏迷了整整三日之久。
“任脉起于会阴,上行至少腹……”欧阳锋喃喃自语,双手在身前结出古怪印诀。
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刚渗出皮肤就被体表的高温蒸发。
突然,他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背后衣衫“嗤”的一声裂开,露出布满紫色淤血的背部。
“不对!”欧阳锋猛地收功,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抓起手边一个青瓷瓶,将里面腥臭的绿色液体一饮而尽。
这是他用西域奇毒“碧血蝎”炼制的药液,常人沾之即死,却被他用来以毒攻毒,压制体内暴走的真气。
角落堆着十几块石板,每块上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运功路线。
欧阳锋踉跄起身,抓起最近一块石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他仰天大笑,笑声震得石室簌簌落灰。
“裘千仞,你以为你将书中内容的气海与泥丸宫倒转,我就发现不了了,还真是自作聪明!”笑声未歇,他已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
这一次,他不再按常理推动真气,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当澎湃的内力沿督脉逆行而上时,欧阳锋全身剧震,七窍同时渗出血丝。但他不惊反喜,因为那股灼热真气终于冲破桎梏,在残缺心法指引不到的经脉间自行开辟出新的通路。
密室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欧阳锋充耳不闻,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心法图谱。突然,他发出一声夜枭般的怪笑:“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个地方怎么一直走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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