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因母妃出身外族,血脉远离中原,背后既无权臣撑腰,亦无宗亲庇护,在那金碧辉煌却冷如冰窖的宫墙之内,他如同一株生长于石缝间的孤草,无人问津,无人垂怜。
连寻常皇子皆可享有的御前侍读,竟也迟迟未为他配齐,仿佛整个朝廷都在默契地将他从未来的天子序列中悄然抹去。
可谁曾知,这被遗忘的角落里,却藏着一颗远胜常人的玲珑心——他年仅十二,却已通诗书、晓兵法、察人心,言谈间有山河之志,静默时藏雷霆之势。
“他聪慧过人,可在这龙椅只容一人的世间,才情若无根基,终究是风中残烛。”来人低语,声音如寒夜刀锋,划破寂静,“他注定无法继承大统——除非,有人愿为他铺路,为他执灯,为他以命为棋,搏一线天光。”
他顿了顿,目光如钩,直刺我心,“而你,正是那个能扭转乾坤的人。他需要你的助力,需要你的智谋,更需要你的忠义,如枯木需春雨,如孤舟需北斗。”
那一刻,我瘫坐在地,冷石沁骨,泪如断线珠串,砸落在尘埃之中。
十年隐忍,十年奔走,十年昼伏夜出,背负弃国之名,忍辱偷生,世人皆笑我的痴狂。
可此刻,我心中竟涌起一丝久违的安慰——那不是解脱,而是确认:我的血汗未付东流,我的坚守仍有回响。
敏儿虽已香消玉殒,魂归长夜,但她的眼眸、她的呼吸、她的意志,并未随风而逝。
她的血脉仍在人间跳动,她的希望仍在黑暗中燃烧。
那条未能救出她的地道,如今却可成为通往新生的暗河——它将托起她的皇子,托起李氏朝鲜不灭的国魂,托起一个民族在铁蹄下未曾低头的脊梁。
我的使命,从未终结。
安王,便是那重新点燃的火种,是暗夜尽头悄然升起的启明星。
于是,我听从来人之言,收敛悲恸,重披战甲,继续蛰伏于中原腹地。
我不再是昔日那个名动朝野的谋士,而是一名看似平凡的商人,衣衫朴素,言语谦卑,往来于市井酒肆、码头船行之间。
我在京城暗中织网,联络那些流亡海外的义士,结交边关铁骑中的忠勇之将,更以商舶为舟,打通黄海两岸的秘密通道。
每一封密信,都裹挟着海风的咸涩与浪涛的低语;每一条暗语,都如星火藏于灰烬,只待春风一吹,便可燎原万里。
更令人震撼的是,敏儿之子——安王,体内竟流淌着早已湮没于史册的古老王族血脉。
每逢月圆之夜,当银辉洒落掌心,一朵淡金色的木槿花印记便会悄然浮现,如神谕降临,如天启昭示。
古籍有载:唯有“天命之子”,方能唤醒沉睡于金刚山深处的祖龙碑文——那碑文镌刻着朝鲜先祖的遗训与复国密钥,唯有血脉与星象共鸣者,方可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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