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回到雅竹院,慕天达站在小道望着面前挺拔翠竹,红着眼,紧紧握着拳头,悲愤不已道,“我明天一定要参方同那狗仗人势的内侍一本。”
“爹爹,”站在他身边的少女面容隐隐悲戚,“我知道对于弟弟意外身故这事,你心里难受,不过爹爹若是凭着那天在八里长街河畔路人的说辞与弟弟尸身上的伤口,就贸贸然去参奏方同,这事是不是有些轻率?”
慕天达看她一眼,袖下拳头悄悄攥紧,平素温和的面容此刻悲伤中透着几分肃杀冷凝,“晓晓,他杀的不仅仅是我慕府二少爷,他这么做等于将我慕府颜面直接踩在脚底下。”
他闭了闭眼睛,眼角流泛出一丝无奈,“我若不反击,世人都会以为我慕天达懦弱可欺,连一个无根太监都怕。若开了这先例,我更担心以后谁都敢不将慕府放在眼内,我更怕有人将来会欺负到你头上。”
他叹口气,目光怜惜宠溺的看着少女,语重心长道,“晓晓,我绝不能容忍别人伤害你与你娘亲。”
慕晓枫呆了呆,心里立时感动得一塌糊涂,鼻子一酸,差点直接落下泪来。
好不容易才将心中激动压抑住,“爹爹息怒,你说得对,方同他就是狗仗人势;可爹爹你想一想,他仗的是谁的势,你这样坦率直接去参奏他,打的就是圣上颜面。”
“这样做,非但讨不回公道,还极可能因此惹怒帝心,到时我们岂非得不偿失。”慕晓枫顿了顿,想了一会,又道,“就算退一步说,圣上逼于眼前证据,不得不给爹爹与臣民一个交待。可这姿态他是被逼做出来的,心里绝对不会痛快,这于爹爹于慕府将来都极为不利。”
少女幽幽看着他,亦轻轻叹了口气,“爹爹不好,慕府又怎么会好,慕府不好,晓晓与娘亲哪里还能谈什么以后将来。”
慕天达怔了怔,错愕中眼光沉了下去,他倒是没发觉晓晓在政局上的眼光竟也比旁人通透三分。
他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犹豫起来,“那晓晓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忍气吞声当不知内情?让那狗东西逍遥法外?”
慕晓枫看着他,眼底飞闪过一抹冷酷寒芒,转眼脸上却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忍一时之气是为了将来长久的扬眉吐气,爹爹若是信得过女儿,不如就将这事放心交由我去办。方大总管么,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代价。”
慕天达看着眼前因自信从容而光芒四射的女儿,心头瞬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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