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单膝跪在门外,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吴帅有何吩咐?\"
吴砚之抬手揉捏着太阳穴,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传董寅。\"
简单的三个字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侍卫领命退下,吴砚之起身踱至窗前。
夜风拂过他散落的黑发,却吹不散心头那团疑云。
远处群山轮廓在月色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的巨兽。
不多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董寅一身夜行劲装推门而入,腰间佩刀随着动作轻晃:\"吴帅,可是有异状?\"
\"方才可曾听见什么动静?\"吴砚之转身,眼中寒芒闪烁:\"这孤山中,似乎有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在涌动。\"
董寅眉头微蹙:\"属下一直在后堂看守邵凯,戌时过后并未发现......\"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等等!子时末刻,北边确实传来些微响动,因距离太远,属下便未在意。\"
\"北边......\"吴砚之闭目沉思,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我们的驻守范围内……是何人驻守?\"
\"曹戌驻守在北边半山腰,郭亥守山顶北侧。\"董寅抱拳答道,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吴砚之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速去查探,先从曹戌处开始。\"
他缓步走向案几,指尖轻叩桌面:\"我怀疑......又有人闯进来了,就像潘午那次一样。\"
董寅闻言浑身一震,失声道:\"您是说......孟皓清他还在......\"
月光下,吴砚之缓缓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窗外树影婆娑,仿佛无数鬼手在暗中窥伺。
卯时三刻。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山间的晨雾尚未散尽。
董寅踏着沾满露水的枯叶缓步而来,黑色靴底碾碎了几片染血的落叶。
他背着手站在战场中央,身后几名侍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方圆数十丈内的古树尽数拦腰折断,裸露的树干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地上散落着碎裂的兵器残片,泥土被翻起,混合着暗红的血迹。
曹戌的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脖颈呈现不自然的弯折,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惊恐的神色。
董寅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每一处打斗痕迹。
折断的树干上残留着深深的掌印,地面上纵横交错的沟壑显示出这场战斗远比潘午那场惨烈得多。
他缓步走到曹戌尸身旁,玄色衣摆扫过沾染晨露的草叶。
蹲下身时,董寅的指尖轻轻拂过曹戌青紫的脖颈。
触碰到那已经完全错位的颈椎时,他眉头骤然紧锁:\"瞬间扭断脖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好狠辣的手段。\"
起身时,董寅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触碰过尸体的手指。
染血的手帕飘然落地,像一片凋零的花瓣。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把尸体带回去。\"
身后的侍卫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两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曹戌僵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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