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好,他就可以回书院去了。
军营校场响起了集合的鼓声。
将士们迅速放下手上的事情,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甲,快速赶往校场集合。
不消片刻,校场上,人员齐聚,队伍整洁,全员肃立。
将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集合鼓声一响,那便是军令如山。
李承乾,李复,苏定方三人登台。
苏定方扫视过台底下的队列。
“肃!”
一声令下,千人同时调整身姿,跺脚声响起,随后渐渐消弭。
而后李承乾和苏定方两人看向李复。
犒赏的事是泾阳王提出来的,总该讲两句。
李复倒是没有多余的废话,示意老赵和自家仆从们,开始展示。
仆役们掀开红绸覆盖的箱笼,新铸的铜钱在阳光下泛着赤金般的光泽。当第一串钱币\"哗啦\"倒在榆木案几上时,清脆的撞击声引得所有人注目。
“长话短说。”
李复站在台上,朗声说着。
“今天,本王来两卫的营地。”
“就一件事。”
说着,李复伸出一根手指头。
“那就是,犒赏两卫的将士们!”
“大云寺的案子,你们昼夜不歇,一边查案,一边维护治安,保卫庄子,本王向你们道一声,辛苦了!”
“喝!喝!喝!”底下的将士们用最为热烈的喝声回应着李复。
将士们的喝声如雷,震得地面微微颤动。李复抬手示意,声浪渐息,但每一双眼睛仍紧盯着台上,铜钱的光泽映在那些坚毅的面庞上,仿佛点燃了某种炽热的东西。
李复微微颔首,继续道:
“本王向来不喜空话,今日犒赏,按功行赏,绝不亏待任何一位兄弟!人人有份!”
话音落下,老赵带着宅邸的仆从们还在行动。
一一打开他们带来的箱子。
毕竟,东西可不算少。
就算是每个人均摊,一人一贯钱,那也是一千贯,一人一匹布,也是一千匹布。
更别说,这里的东西,只多不少。
不多时,营地外有人传信过来,说是张焕带着人将三十口肥猪送到了军营里,猪肉什么的,都已经切好了,装在筐里,用车给推过来了。
“让他们直接到这边来。”李复下令。
“是。”仆从领命而去。
不仅仅是张焕送来的猪肉,交易区那边,送炭火的队伍也到了,一一送进军营,送到演武场这边。
按照一千人份分开,多备了几十份。
东西到齐,李复扫视四周,朗声开口。
“开始吧!按照名册,点名上台领赏!”
宅邸的仆从们摆好了架势,苏定方笑了笑,亲自到桌边坐下,执笔记账。
将士们列队上前,一个个接过赏赐,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
有人摩挲着布匹,想着为家里的人做新衣裳,有人掂量着铜钱,还有人盯着场边的猪肉直咽口水。
虽然营地里一个月也能吃上两三顿肉,但是这玩意儿,还是稀罕物。
李复站在台上,望着台下这群生龙活虎的将士们,嘴角微微扬起。
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军营里就这么简单,就这一条真理,就足够应对好军中所有的事情。
有的军队里为什么乱?归根结底,就是赏罚制度的不分明。
台下,领完赏的士卒们退回队列,虽面色肃穆,但眼中难掩喜色。
一名年轻士卒悄悄掂了掂钱串,低声对身旁的同袍道:“够给家里捎回去了,阿娘能过个好冬了。”
同袍咧嘴一笑:“我也是,这两年省吃俭用攒的钱,家里能重新盖新房子了,这下,不管是夏天下雨,还是冬天下雪,都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惦记着家里了。”
“等回头咱们轮休,去割两斤羊肉,咱们好好吃一顿。”
“你啊,还是攒钱盖房娶媳妇吧,现在是一个人自在了,也得为以后想想不是?”旁边的同袍劝着。
“说的也是,娶媳妇,生娃娃,等将来娃娃长大了,还为泾阳王殿下效力!我这辈子,这条命,就是殿下的了。”
台上,李复看向苏定方。
“赏赐发下去之后,安排将士们轮休吧。”李复说道:“眼下庄子上没有什么大事,安排好值守营地和巡逻庄子上的人手就够了。”
“轮休的话,每人三天够吗?”李复问道。
两卫一千人,他们具体的籍贯,李复尚且不知,但是知道,他们都是长安城附近出身。
“三日足够。”苏定方应声。
“行,那就安排三日吧,让他们回家跟家人团聚一番,把到手的赏赐,也都送回家去,你这个做统领将军的,也叮嘱叮嘱他们,别到手的钱就马上出去糟践了,吃喝不管,不准去赌。”李复说道。
没有老婆孩子的,哪怕是去奖赏自己,李复都不管。
毕竟,能理解。
但是赌,是绝对不能沾染的,哪怕是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也是黄某人与赌毒不共戴天!
苏定方闻言,抱拳沉声道:“殿下放心,末将定会严令各队正盯紧此事。若有敢犯禁者,军棍三十,罚没赏钱,绝不姑息!”
李复点点头,又补充道:“另外,让军需官统计一下,若有家中确实困难的,比如房屋破败、父母病重的,可以额外支些钱粮帮扶。咱们的兵,不能让他们在前头卖命,家里却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今年这第一场雪,下的实在是大,便是长安城里,也有民房倒塌砸伤人的事故发生,每年都有这样的先例。”
“咱们把这些事儿解决了,他们在军营里值守,也能安心。”
苏定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郑重道:“殿下仁厚,末将代将士们谢过!”
李复摆摆手,笑道:“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你去安排吧,我也该回去了,钱粮什么的,多出来的支出,记录在册,到时候送到宅子里,交给王玄策。”
“最近马周忙的脚不沾地,工地停工,王玄策闲下来,让他来处理这些。”
“是。”苏定方拱手应声。
说完后,李复带着李承乾离开了校场演武台。
“听见没?殿下还让将军盯着咱们,别去赌!”一个络腮胡兵士咂咂嘴,“啧,殿下这是真把咱们当自家兄弟了。”
“那可不!”年轻士卒攥紧钱串,咧嘴笑道,“我要是敢去赌,我爹能打断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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