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某简直无法同意更多了。”安德旺道。
徐元佐笑了笑,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让安德旺去上课了。
是在船上上课。
虽然船队还在大海上飘荡,但是徐元佐已经从水手和海事学堂见习生之中挑选了几个聪明伶俐,会一门外语——外地方言的年轻人,先跟着安德旺开始学起来。船上大好的时间,难道叫安德旺整天观赏海天一色虚度光阴么?不,他必须要充分利用安德旺的每一分钟。起码让他进入角色,思考教授外国人外语的教学方法。
学生可以轮班来上课。但是安德旺却必须从早到晚上四节课,每节课两个小时。晚上还要汇报教学进度,批改作业,并且与徐元佐进一步沟通。他在开始几天并不很适应。尤其教学之中不能进行福音的传播,但是徐元佐问了他一个问题,让他彻底安下心来。
徐元佐当时问他:“这几个学生就如同种子。你是现在就将他们‘吃掉’,还是耕耘、施肥、浇水,等他们成熟,收获更多的粮食?”
智者当然不会选择前者。安德旺也没有到饥不可耐的地步。于是他谨慎地对待这些“种子”。小心地不让他们对造物主有所疑忌,只是专心于课程,以待未来结出更多更饱满的颗粒。
这个小小的课堂更带来了一股新鲜的学风,让某些老水手都对识字开始感兴趣起来。徐元佐对此当然十分高兴,他手边还有程中原可以代课。这孩子科举当然不指望了,但是给水手们启蒙却是没问题。当然,这种要求进步的水手并不多,同时还有许多顽固之辈在一旁冷嘲热讽,于是徐元佐打算好好杀一杀这股不良之风。
“到港后所有人都先不要散。”徐元佐安排程中原道:“我会给他们每人写一段话,只要能读出大概意思的,就加五两赏钱。当然,不想参加的人就可以早点回家去了。”
程中原一愣:“会不会太多了?”
徐元佐呵呵笑道:“每过一个人,给你发五钱银子的赏钱。你若是带不出十个人,反倒比他们还要拿得少。”
程中原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水手要认字有什么用,他们又不考科举,恐怕也没什么机会转行。在海上吃饭需要识字么?恐怕压根就连字都见不到!
罗振权对此也是颇为好奇,逮了个机会问徐元佐:“我看你真是对教人识字念念不忘,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我看你也不缺读书种子啊。”
“你要说对我的好处,那真是可以忽略不计。”徐元佐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思路:“起码我扔出去的银子是绝对赚不回来的。”
“那你干嘛还要做这事?”罗振权更加不解了。他知道有些人喜欢砸银子买名声,但是显然徐元佐从这事上也买不到什么好名声。鼓励水手识字的确是件好事,但谁会在乎呢?没人在乎的事,能谈得上邀名么?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