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从哪里弄鸟铳和火炮?”沈玉君问道。
这两样东西都是军械,民间私造是犯禁的事。不过大明皇权不下乡,只要形成了利益链,谁管你犯不犯禁?
徐元佐对此尤其自信:“自己造。”
“你还会这个?”沈玉君不信。
徐元佐当然也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李腾有信心。这一路上他从李腾那边挖出了不少好东西,除了早就说定的配方问题,李腾竟然还知道戚继光用的钢轮踏发雷。徐元佐原本以为那是晚明士子们纸上谈兵的产物,却不想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
“最早是江湖会道门里用的把戏。骗些愚夫愚妇。”李腾道:“借钢轮打着火门,引燃火药,叫人以为是地火雷。戚帅曾经试用于军中,只是很不堪用,故而也不曾推广。”
这种原始地雷当然不堪用。会道门设好机关,自然是能够一发一个准。但是蒙古人的马蹄哪里能踩得那么准?
徐元佐却不是想造地雷,而是要借这个钢轮打火的构造用来改进鸟铳,造出省力的燧发枪。这也是文科生的劣势所在,很多事知道个名称,提供个思路,剩下的就只能依赖当地技术人员。若是理科生有他现在的财力,说不定都已经开始出蒸汽机了。
李腾这一路也是十分辛苦,本来还想拐带努尔哈赤,结果女真人对于头生子十分看重,等闲不愿意让他跑那么远。何况辽镇的李大帅也看上了这个孩子,早就说过再大些就要收为义子——更可以理解为质子。这关系到整个部族的前途,自然不会让个道士拐带去。
徐元佐倒是无所谓,还安慰了李腾几句,然后又开始挖掘李腾肚子里的货色。在他看来,李腾要去考初中物理,在力学题目上或许成绩比他还会高些。还好初中物理还是电学和光学,这多少让徐元佐有些把握吊住这个博学道士的胃口。
船队过了渤海海峡,沿着海岸线进了长江口,在上海靠岸。沈玉君还要回崇明,徐元佐便提前从货仓中翻出一个罐子,道:“这是给家中老人大人们用的,也算我的小小心意。”
沈玉君命人抱过瓷罐,见那沙兵大汉熊腰一弯,知道这罐子不轻。她又听到里面水响,道:“是辽东的土酒么?”
“是人参。”徐元佐道:“切了之后隔水蒸煮,每日少则五七分。多则一钱,能固本培元,切忌过量。对了,即便里面的糖水也是可以兑水服用的。同样有药效,不可过量啊。”
沈玉君将信将疑,道:“人参我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么多日子了,它不会烂么?”
徐元佐呵呵一笑:“这正是某家秘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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