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那边,日子恐怕很不好过啊。”徐元佐叹了口气。
段兴学重重摇头:“敬琏,这天下哪有好过的日子?我们读书不苦么?将士守边不苦么?农夫耕种不苦么?他们犯下重罪,得你回护已经是万幸之事了。就算再苦。未必能洗清他们的罪过。”
徐元佐看了看段兴学,发现这书生还是颇有些愤世嫉俗,却朴素地追求“公道”两字。相比之下,自己可能因为抒情的东西读得太多。时不时带出一些软绵绵的情怀。
“多谢戒子兄教我。”徐元佐马上欠身道。
段兴学拱了拱手:“岂敢。”他又道:“我知道敬琏兄阅世尚浅,不过有时候咱们对坏人的宽容,恰恰是对善人的作恶啊。”
徐元佐苦笑。他吸了口气冷气,心中似乎疏解了许多,只能将心情的突然低落阴郁归结到季节上去。
冬天嘛。总是容易情绪低落的。
过了酉时,天青如幕,远方映出点点灯火,那便是甪直镇了。
从唐行到苏州城,有水陆两条路线。大队人马闲闲散散逛过去,都得走两天。不同的是水路比较悠闲,陆路比较疲劳。不管水路陆路,大多要在甪直过夜。这个小镇可谓苏州东南的交通枢纽,客商云集,即便入夜了还是人声鼎沸。
徐元佐骑了一整天的马。腿都快并不拢了。一踏上甪直的青石板路,他便下了马,径自走在前面。更前面探路的弟兄已经借好了人家,乃是当地一户势家,也曾做过京官。徐璠的帖子递进去,借一套别墅还是没问题的。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