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芳果然是冲着字典来的。
说起来徐阶离开松江也就两个月不到,而消息竟然从江南传到了北京,甚而北京那边的人也已经到了。这样的反应速度,简直是毫不矜持呀。
徐阶笑道:“同风有所不知。编纂字书要逐条考据,非有大学力、大毅力者不能成此事。期间耗费的心力、体力更是难以估摸,比当首辅恐怕更累。”他说罢又补了一句:“这点我却是深有体会的。”
这里编过书、当过首辅的只有徐阶一人,谁能否认呢?
李腾脸上浅浅浮出一层红晕,让徐元佐有些错觉:怎么好像我家徐爷爷在调戏这个小道士?
“家师的学力、毅力都不消说的。”李腾笑了笑:“此等功在当代。利益千秋的事,无论如何是要参与的。”
徐元佐望向徐阶,现在鱼儿上钩,正是开条件的时候。
果然。徐阶好整以暇道:“老夫今夏想在江南觅一处好地方,将这些年读书体悟与众人相析。若是石麓有暇,不妨也来讲说一番南野先生(欧阳德)之学。”
——呦呦!这是要开王学大会了么!
徐元佐心中一颤,暗道:徐老爷子是要逼李春芳表态站队了,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李腾知道恩师的学问道统。
就儒学而言,李春芳拜师欧阳德、湛若水,请益于王艮王心斋。这三人之中。欧阳德是江右王门的宿学,直接受教于王阳明公。王心斋是泰州学派开辟者,也是阳明公的亲传弟子。而湛若水看似王门,实则自成一派,在当年便有王学、湛学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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