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其的脚步碾碎一地薄雪，高大的身影慢慢倾轧过来。

他微微侧身，恰好挡住北风最凌厉的角度，羽绒服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路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将苗念整个人笼罩其中。

\"去哪儿了？\"他低头时，\"今天下雪了，出去了也不打电话要我接？训练包也不拿，板儿也不拿？我以为你跑了？\"

苗念仰起脸，雪粒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她看见郝友其紧抿的嘴角，和眼底没藏住的心疼。

女孩忽然张开双臂，指尖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其哥...\"声音轻得像雪落，\"抱一下好不好？\"

郝友其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

他双臂在空中停顿半秒，才缓缓收拢。

苗念冰凉的面颊贴上他胸口时，他本能地绷紧了胸肌，又立即放松下来。

下巴无意识蹭过她发顶，洗发水的柠檬香混着风雪的气息钻入鼻腔。

\"怎么了？\"他问得很轻，喉结在她视线盲区悄悄滚动。

\"对不起，其哥。\"

怀里的温度突然一僵。郝友其的手臂骤然收紧，又强迫自己松开些力度：\"什么意思？\"指尖在她背后无意识地蜷缩，\"你不想...跟我搭了？\"最后一个字几乎哽在喉头。

苗念在他怀里摇头，发丝扫过他下巴泛起细密的痒。

她突然踮脚弹了下他紧绷的额头：\"怎么跟老刘指一样啊？\"眼角还红着，嘴角却翘起来，\"苏指刚来过电话，出赛名单照旧。\"

少年胸腔里传来一声闷闷的震动，是悬着的心落回原处的声响。\"那说什么对不起？\"

他趁机揉乱她头发，指缝间缠绕着几缕凉丝丝的发丝。

\"那张照片......\"

\"早没事了。\"他截住话头，掌心忽然捂住她冻红的耳朵，额头抵着她额头笑，\"照片被撤下去了。\"

男孩拇指悄悄擦过她眼角不存在的湿意，温度比语言更先传递了安慰。

\"树大招风，风欲止而不静。常有的事，不用放心上！\"郝友其说着，嘴角微扬，眼尾却还残留着方才的紧张痕迹。

他伸手轻轻拨开苗念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节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叩一下，发出\"咚\"的轻响。

\"怎么了？\"他微微倾身，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苗念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踮起脚尖，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的脸颊。\"就是觉得，\"她眯起眼睛，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氤氲，\"你好像三十岁的人。\"

郝友其顺势抓住她作乱的手，拇指在她冻得发红的指节上轻轻摩挲。

\"我勉勉强强理解为，\"他低头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眼底漾开笑意，\"你在夸我？\"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

带着体温的羽绒服包裹住她冻得发抖的身体，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发顶，\"别着急，慢慢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是哄小孩似的。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苗念眼眶一热。

她下意识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鼻尖蹭到队服上冰凉的金属扣。\"嗯！\"

她重重点头时，发丝扫过他颈侧，换来一个更用力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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