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似乎并不急于趁热打铁,而是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吃了两口点心,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说:“你知道我这只眼睛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不知道。”我摇头说。
“是个意外,小时候去我爸上班的工地玩,不小心摔了一跤,头撞到了钉板上,把这只眼睛给扎瞎了。我家里兄弟姐妹总共七个人,我行四,不上也不下。本来呢,我是有机会去上学的,后来因为眼睛瞎了一只,所以我爸干脆不让我去了,他觉得就算上了学,一个瞎子将来也没什么出息,不如就在家里帮忙干点农活算了。结果呢,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在家务农的时候认识了乡里一个半仙,他觉得我瞎的这只眼睛有说道,说是能请神帮我开天眼,结果我就机缘巧合地走上这条道了。”说着,陈瞎子自己都笑着摇起了头。
我也笑着附和问:“您当时信吗?”
“信!肯定信啊!”陈瞎子一脸认真地说:“你应该没在农村生活过,尤其是我们那个年代。当时村里的人迷信得很,那个半仙也有那么点本事,他一说能请仙开天目,我就以为是能治好我的眼睛,我爸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从那之后就让我跟着那个半仙做学徒了。”
“那后来开天目了吗?”我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还真开了。”陈瞎子一边笑一边回忆说:“我现在还记得呢,我那师傅姓郝,郝半仙。他也没告诉我怎么练功,去他家第一天,你就弄了个有抽屉的小桌,然后让我转过身去,背对着桌子,他呢,就往抽屉里放一样东西,等他放好了,他就让我转过身来,闭上做眼睛,用右眼看桌子里面放的是啥。”
“那什么也看不见啊。”我继续坐着捧哏。
“是啊,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让我看,让我使劲,说什么激发松果体的能量,全七八糟的名词,于是我就闭上做眼睛使劲。一开始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但是过了一会就开始有白色的光点了,就像很多白色的小虫在眼前飞,然后我就把我看到的这些光点说出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陈瞎子问。
“怎么了?对了?”我问。
陈瞎子点了点头,说:“结果郝半仙就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布口袋,口袋的布料就是蓝底白花的斑斑点点。”
“您当时几岁啊?”我忙问。
“七岁。”陈瞎子说。
“七岁……那肯定信了!”我笑着说。
陈瞎子也笑着点头说:“对啊,我当时就信了,觉得自己真的就是激发了松果体的能量,开了天目,压根就没想过,那抽屉里到底放了多少样的东西。后来郝半仙又让我试了好几次,每次我说出一个图形了,他都能从抽屉里拿出对应的东西。这一来二去的,我就信了,是真觉得我开了天目了,能透视。”
“但是这个离开他家就不灵了。”我说。
“对,离开他就不灵,我回家还去我爸妈那、去哥姐那显摆,结果一看全错。可是当我灰心丧气回去找郝半仙的时候,他马上又能把我的自信给调动起来。然后他就告诉我,说我现在的功力不行,之所以我能透视,是借了他的功力,以后要我跟着他好好学,要多过几年才能成型。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天天跟着他,他去哪给人看事,都叫上我,让我用‘天目’帮人瞧病瞧灾,无而论我说自己看到的是什么,郝半仙都能根据我看到的东西,准确说出来别人要算的事情。”
“这是顺杆爬!”我插话说。
“对!”陈瞎子一点头,笑着说:“就是顺杆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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