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非我,怎么能如此肯定我无回路?”
“因为你恶入骨髓。”
“……”
柳沉舟自然认可这家伙的话,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善’的一面,所以他沉默了。
远处的临光也听见了这话,虽然他很气愤,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捂着自己的口鼻没有说话。
毕竟自己虽说一直以‘大爱’自夸,但归根结底,他那么做也不过是为了人类的延续——他们这群古神最见不得的就是人类的灭绝,因为没了信徒的话,古神也不过是一种活得长久的生物把了。
况且他的确是将生灵分成三六九等的,就算是同为神仙的言灵儿也不放过,在得知言灵儿的福禄是那样廉价后,临光至今为止都看不起这个‘小狐仙’来着。
想到这里,临光就将目光悄悄投向了这个神秘的家伙,甚至有些期待他还能做出些什么举动了。
“你不说话了,是默认了吗?”鬼僧如是问道。
“我不说话,只是不想与你在做一些无意义的争论。”柳沉舟对视着鬼僧,倔强的说道。
“是吗?我看不然吧?”
鬼僧哼了一声,他用自己纯白的眸子紧紧盯着柳沉舟看,随后在某个瞬间,一股透明的气场从他脚下炸开!
柳沉舟身处鬼僧的对面被首当其冲,几乎在眨眼间就被这股气场完全吞没了。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柳沉舟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十分露骨的杀意。
‘他想杀死我。’柳沉舟笃定的同时又有一丝丝的慌乱。‘他的杀意刻骨且真实。’
若仅仅只是杀意外露的话,还不至于让柳沉舟慌乱到被定在原地。
柳沉舟之所以被定在了原地,就是因为他在这个瞬间就意识到了一点:或许这个家伙,真的能在这个气场中将我杀死。
柳沉舟是不擅长随机应变的,若是让他随机应变,那结果大概就和失败没什么区别了。
此时此刻若是将临光换成尧庚年,他一定会冲上前去,将被杀意气场包裹的柳沉舟拉出来,然后将他护在身后再说。
可临光不是尧庚年,他并不了解柳沉舟这个人,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柳沉舟被鬼僧的气场裹挟,然后一阵风刃从中四散而出,将孤井与其上的星魁娃娃切成了细碎的残渣。
可鬼僧仍然站在柳沉舟的身前,他身上的衣服的确被风刃切割的破破烂烂,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大的损伤,甚至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连血都没有流下来多少。
临光不知道柳沉舟为何会突然发疯,他虽然没被风刃伤到,但看着碎了一地的枯井碎片与草木碎屑也很生气,对着柳沉舟的背影朗声问道:
“柳沉舟?你在做什么?!我们是来取枯骨子回去交差的,你这么一搞,我们拿什么回去交差?”
“拿什么回去?”柳沉舟的声音有些低沉和萎靡。“无所谓,那只狐仙堕落就堕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的确和我们没关系,但尧庚年和我们很有关系,你……”
临光刚想要上前去和柳沉舟理论一番,结果就看见他缓缓转身看着自己,他的那双平日里冷冰冰的眼睛在此时竟是落寞的,这让临光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临光从没想过,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杀人如麻的柳沉舟,居然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面。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临光想到这里,就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柳沉舟身前的鬼僧,这一切发生的都有点太快了,他现在唯一能怀疑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个神秘的男人了。
“我说你……”
“死鱼脸!”
没等临光问完话,尧庚年的声音就从临光的身后冲了过来。
尧庚年冲过来的速度很快,他几乎就化成了一道漆黑的气体,以惊人的速度掠过了临光,来到了柳沉舟的身旁。
“死鱼脸,你怎么回事?我察觉到你的气息很乱,没关系吧?!你别乱打人啊,弄坏了我的枯骨子和星魁娃娃,那我怎么救小狐狸……”
尧庚年叨叨到这里,才通过厉鬼之息看清面前发生的一切。
而这个场面,对于现在的尧庚年来说,的确有些过于刺激了。
这一地的碎石头和碎石头里被切得粉碎的草木娃娃,这能是现在的尧庚年该看见的东西吗?
不是,不能,他接受得了吗?他接受不了。
尧庚年的怒火瞬间从胸腔中溢了出来,可他看着身旁有些无措且颓废的柳沉舟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所以他举目四望,想要找临光去发泄这件事。
但在这个过程中,尧庚年看见了一个面熟的家伙。
“鬼僧?”尧庚年有些意外的看着身前这个……与第一次见面大为不同的鬼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你身上的这些血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你。”
鬼僧苍白的双眸透过尧庚年的皮囊看清了他的元魂,他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自己方才带着去阿鲤小店的少年。
“你这样的善人,来此地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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