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传命是真的……”
叔祖,“二长老,您是咱们家里的神目,他们若想造假,定然第一个防备的就是您,说不定您已经被带入殻里了。”
二长老顿时来气,他现在说话并不是立场偏移,而是因为他奉行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现在被谢洛椿顶了一句自然满不高兴。
“这个人怎么机灵了。”姜且见局势不如想象的那么稳定,心中纳闷。
“唉,果然还是应该让栖言大师来宣读。”于少欢接道:“栖言大师宣读,然后再交给诸位长老传阅,估计效果会好些。”
丁涛不解道:“这不都一样么……”
“还是有区别的,那份传命上的签字,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无论哪一家,都不可能让死了几十年的人来决定事情,你看这几位长老的表情,虽然都很惊讶,但没有说谁的模样凝重,就连那五长老和六长老也只是有些意外,显然是都不把这份东西放在心上,唉,咱们想错了,这份东西最大的作用是让谢成他们认可,制约长老们的更多是家里的利益而不是祖辈们的情怀。”
姜且听得认真,但仍忍不住道:“所以说为什么栖言来说就不一样了。”
“阿弥陀佛。”
于少欢还未回答,话里的主人公栖言低宣了一声佛号,前踏一步道:“老僧可以向椿小施主保证,这份传命的确是真的。”
“老秃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栖言微笑道:“老僧从不说谎,这双眼睛便是明证。”
栖言双眼通红,还有些肿,谢恭伏微微撇嘴,这就是说与他听的。
谢洛椿不解其意,栖言继续道:“这份传命是在府上还没有南渡之前写下的,见证人里就有我师父一个。”
谢传敏倏地睁开眼睛,景岚寺的发展可以说是他一手见证的,与谢府的关系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栖言的师父虽与谢恭伯关系不错,但却是实实在在是在南渡路上结识的,府内还有资料记载着这段故事。
“而之所以写下这份东西,主要是因为谢恭仁……”
谢传敏手指轻敲椅子扶手,不用想,府里有关二人相识过程的记载一定消失了,那该如何才能证明栖言说的是假的呢。
想来想去,这确实挺难的,七八十年前的事了,谁能说的清楚。
“……所以,谢道一便在这里签字画押了,师父作为此事的见证者,便负责保留了这份东西,谢老家主在离世前一定要来景岚寺,便也是如此了。”
栖言所说,除了有关他师父的话,全都是真的。
“谢方,这老和尚说的,都是真的?”谢传敏终于开了口,一开口直接便问向了最关键的人。
谢恭伯在竹林时身边只有三个人服侍,谢志已经死了,送这份传命出去的人不是谢方便是谢圆,仔细比对了两人,谢传敏坚定一定回事谢方。
谢方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看着我说。”常年掌家,谢传敏还是很有威势的,此时刻意抬高声调,谢家有半数多人都微微偏了头。
抬起了头,谢方脸有些红,却仍盯着谢传敏清楚的回答,“是。”
谢成轻吁口气,“栖言大师是不打诳语的高僧,谢方是府上最老实的人,他们二人都是不会说谎的,这还有什么疑问。”
“就是老实人说起谎来,才显得真实,若换了谢圆,你们还会有人相信嘛。”谢传敏轻哼道:“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栖言,你敢对着佛祖起誓你刚才所说的话么。”
默然片刻,栖言低声道:“老僧适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假,当入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栖言说罢手一翻,一柄短刀突然出现在手上,刀光一闪,一截舌头已经掉在了地上。
“师兄。”栖宣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栖言。
谢传敏眼角连跳,谢洛椿短暂的呆滞后,立刻叫道:“你这老和尚到也机灵,活着的时候把舌头割掉,死后还下个屁的拔舌地狱啊。”
话音刚落,谢洛椿便感受到数股凝实的杀气落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栖宣收回目光,小和尚已经给栖言上好了金疮药。
推开扶住他的弟子,栖言对着谢洛华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谢洛华也微微颔首。
得到了回应,栖言不准备在多待了,转身离开,步伐缓慢但头也不回,宝蓝色的袈裟上满是血迹。
看着他离开,姜且突然道:“这是为什么。”
于少欢摇头,“不知,不过栖言一定是说了假话的。”
“这点我清楚,那份传命是怎么来的,咱们都知道,可栖言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不觉得很不值得么,白白搭上了自己的舌头。”
“估计隐藏谢老家主来景岚寺的目的。”陆景礼忽然道:“仔细想想,栖宣与谢传敏该更为亲密些,最初的时候,也是他帮着设伏的,而此时却莫名其妙反水了。”
“便是说,老家主死前坑谢传敏这下,是打草搂兔子顺带的事,本意不在这,他来景岚寺另有目的。”
贺新郎隔着两个人一把于少欢,“能让一个老和尚付出这么大牺牲来掩盖的事……嘿嘿,癸宫旧事啊。”
于少欢愕然。
“不出意外,老家主一定是对栖言所在的门派势力有了承诺,这份承诺也一定是谢传敏给不了的。”贺新郎眨眼笑道:“谢传敏依附韩氏,那便是说这份承诺是韩氏也给不了的,嘿,景岚寺背后有东西啊。”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