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力气了,你把它打开。”谢恭伯淡淡地吩咐道。
盒子很普通,没有什么机关,谢志轻巧地便打开了,只见里面静卧着一支白瓷瓶。
“去温上一碗酒。”
谢志依言做了,心里却坚定了信念,这碗酒用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家主喝。
谢恭伯手指摩挲这瓷瓶,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表情。
“把瓶里的东西取出来,帮我用酒服了。”
“家主……”
谢恭伯叹道:“别再让我多说话了,这是药,现在我的体内没有内劲,若再不用酒,何时才能化开药力。”
暗红色的丹药静置在谢志的手里,宛如恶鬼的眼睛,谢方谢圆兄弟此时也回来了,进得屋里之后,盯看着丹药无比好奇。
“家主,这是什么药。”
谢志的忠心毋庸置疑,但给谢恭伯吃药这事,若无准确答案,绝不会做。
“阎罗令!”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在谢志父子三人惊骇而又赞叹的注视下,谢恭伯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从灰白转向嫣红,头上有丝丝白气冒出,甚至不多的头发的发根都由白转黑,年轻了二三十岁。
睁开眼睛,谢恭伯长吁出一口气,热气奔出,似是要点燃前方的空气。
“真的是好药!”谢恭伯脸上荡漾出了一丝笑意,声音中气十足,谢志可以确定,他的笑脸至少十年没有这么大过了。
“家主,这药……”见识到了神效后,谢志马上意识到药绝对该有副作用,要不然为什么早不用。
“无妨。”谢恭伯身着小衣,推开了想要搀扶的谢志,下床走了两步,“呵呵,半年没走动了啊。”
舒缓过身子后,谢恭伯开口道:“东西都取来了吧。”
谢志马上把从三个地方拿来的钥匙箱子送上。
谢恭伯点了点头,“不少人注意到你们了吧,你们怎么做的。”
“能搪塞的都搪塞了,不过大长老那边不太好说……”
“谢圆,交给你一件事。”
谢圆立刻应声道:“家主吩咐。”
“去外面,拦着一切想要进来的人,两个时辰后,自己想办法出城,呵呵,我记得你的水性不错,出城该是不难,出城后去淮阴。”
谢圆应下,刚要离开,谢恭伯又补上了一句,“走的时候痛快点,别去会你那个小情人了,有话将来再说。”
吩咐了谢圆后,谢恭伯寻了一把匕首,三下两下把自己的暖垫包裹软木的枕头砍碎,取出了里面的第三把钥匙。
三把钥匙有方有圆,谢传敬没有避着谢志,将箱盖上的阴符罗盘对好后,将钥匙插入不同方向的锁孔。
咔哒!
一声脆响,箱盖弹起,谢志忍不住好奇地探出了头,想知道什么东西藏的这么结实。
一把黑玉柄拂尘,两本册子,一本道德经,一本谢氏族规。
这便是箱子里的东西。
“这是祖父的东西啊。”谢恭伯轻轻的拿起拂尘,呵呵笑道:“别人家的家主象征都是名弓宝剑,而咱们谢氏却是这个。”
这绝不是谢志能搭话的事情,他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谢恭伯也只是随口说说,提了一句,便把拂尘放在了一旁,拿起了经书。
估计这经书也是先祖的吧,谢志撇了一眼,心里有数。
然后谢恭伯的动作却让他知道这只是一本很普通的道德经。
“道德经,五千言……”谢恭伯轻哼了一句,打开了薄薄的册子,从里面取出一张保存得极为完好的纸张,接着便将经书随意仍到一旁。
谢志把头垂得低低的,像是对纸上的内容没有丝毫兴趣。
展开长长地纸张,谢恭伯无比感概,良久后才道:“取笔来。”
谢方早有准备,谢恭伯提毫落笔,在纸上只轻轻点划了一下,便将笔扔到一旁。
吹干了墨渍,谢恭伯将纸张重新折好,把扔在地上的道德经又拾了起来,作为纸张的保护。
找出一个小盒子,谢恭伯把两本册子和拂尘全部放了进去,在上面轻轻敲了两下,沉思着:“张君夜接走了传敬老小,唔……”
轻声嘀咕了两句,谢恭伯打定了主意,“谢方,把这个匣子,送到京口钟离梅那里,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亲手!”
谢方闻言应下,从谢恭伯手里接盒子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没有放手。
“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拜托了!”
拜托了……
家主三个字,谢方只觉一股热血奔涌入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不再发一言,拎起盒子冲门而出。
谢方走了,谢志站直了身子,他觉得自己的任务,不会比两个儿子简单。
做完了这些事,谢恭伯感觉自己的药力似乎差不多全发挥出来了,随着自己的动作一点点的消耗,就像是一团火焰,什么时候柴薪耗尽,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估计了一下,谢恭伯觉得自己这团火焰还能再烧一个多时辰,唉,毕竟是太老了啊,生命力几近耗尽,若是年轻些,或许这药还能多些时候。
谢恭伯无比惋惜,很快又重新振奋了精神,“谢志,你跟我去找一个人。”
“是。”谢志立刻应下。
谢恭伯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想问便问,憋着干嘛。”
谢志有些尴尬,“家主要去见谁啊。”
“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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