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清醒的那两个小时里,方延陪她在病房里贴春联。他坐在一边拿着胶带,一截一截地递给她。
他很安静,曾媛也很耐心。
“妈,我来。”
方延从她手里接过来,凭借身高的优势贴好了春联。曾媛身材娇小,在他面前更为显着。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方信执还给了方延一个很大的红包。
方延知道,这是传统,只是他很久没有以这种心情。
他和方展小的时候,每逢节日,所有的配置都是双份同样的,其中就包括过年的压岁钱红包。
曾媛叹了一句,“一转眼你都17岁了。”
方延弯唇微笑,他已经十七岁了。
他回来以后,把红包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装进了另一个袋子,和那张照片一起。
他仰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然后又起身拿了钥匙出门去。
抱着一束洁白去墓地,是过年的时候少见的情景。可是,方延突然很想那个叫方展的人。
从前,他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想,除了方展的忌日。可是现在,他总会以一种非常温软的情感回忆起那个跟在他身后的男孩。
“方展,我们十七岁了。”
他站在冰冷的墓碑前,看着上面洋溢天真的笑脸,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眼眶里的滚烫被他生生压了回去,他对着照片做出同样的一个微笑。如果你在,我们会拥有一样的笑容。
方延走得很慢,回到医院门口时,他站着看了好久,决定还是要走。
那时他忽而想起那日,他陪着宋茆去医院看顾攸的乌龙。他不喜欢去医院,不喜欢那种大面积的冰冷肃杀。他会去医院,全然是因为曾媛。可那天,他也跟着宋茆去了医院。
他长腿轻迈,自然地将手『插』进兜里,裹挟着口袋里留存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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