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坐在暗处的男人终于抬了一点头,眼神平静,“我是个罪人,不能跨出这道门。”
“你说什么?”田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这孬种还是个守法的小民,听听,他说他不能跨过这道门!”
“哎哟喂,可真笑死我了,呆子你若是真行得端坐得正,还会被关在这里?”
“啧啧,不是我说啊,被关在离冰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能有啥出息。”另一个犯人笑嘻嘻地,将自己也骂了进去,满不在乎道,“真正厉害的家伙,都被关在帝都那边啦,我看这死呆子就是嘴硬。”
“没错,听到田大哥要与他过招,就怂得不敢出来了!”
田勇听得高兴,哼哼唧唧地敞怀大笑了几声。他生得魁梧壮硕,身高约摸七尺,高高在上地撑在牢门外往里看去,“呆子,你装模作样弄得自己是个守法良民,那你倒是说说,你是犯的什么事才进来的?”
他这一问,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出言起哄,“对啊对啊,说来听听!”
在牢里,向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犯人们都以罪状排名号,犯的事情越大、越是凶神恶煞的,越能得到其余犯人的敬畏。
离冰城地处偏僻,少有杀人越货之事,犯下死罪的人也早已被转押到其他主城问斩,因而留下来的都是些轻犯,掀不起多少风浪。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守尉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与犯人勾结,狼狈为奸。
地牢深处的男人闭口不言,寂寂独坐,宛如一尊石雕。
“偷东西?打伤了人?还是说,你是个采花贼?”
“哈哈哈,看不出来嘛……”
“田大哥,别理他了。”李守尉终于出声制止。这个被关在这里一年多、话极少的男人,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啐!”田勇擂起拳头,将牢门砸得哐哐作响,在哈哈大笑中心满意足地走了回来,“李兄,你说得对,这家伙就由他去,我的目标另有其人。”
他的目光落在年长的士兵身上。一众跪地的帝国军中,只有他一人还站得笔挺,脸上神情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厌恶。
“老何……”李守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这是何必呢。”
“世风日下,真真是世风日下!我们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被叫做老何的士兵大声呵斥道,“还有你,李登,你与犯人勾结作奸犯科,根本就不配做沧息帝国军!”
他本就有些心虚,被这样公然打脸,李登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好,好你个老不死的家伙,敢顶撞守尉,我要叫你知道谁才是这儿的老大!”
“哎,李兄,消消气。你帮了我,田某自然也会帮你出气。”
田勇一边慢条斯理地活动手腕,将关节骨头扳得咔咔声响,无言威慑着跪在地上的帝国军。他故作疑虑,问道,“刚刚我是不是说,要你们学狗叫来着?”
“没错,大哥,你的确说过的。”田勇的手下也靠近过来,将众人包围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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