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上的内容都在讨伐李钦载草芥人命,横行不法,但李治深知内情。
他知道,朝臣们表面上参劾的是李钦载的暴行,实际上这是世家和地主们的一次大规模反扑。
杀人不要紧,但李钦载动了他们的利益,这就必须弄死了。
李治眉头紧锁,坐在桌案边一动不动。
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久到跪坐的双腿都已麻木。
后脖颈传来力度适中的推拿揉按,李治扭头,却见武后正在给他按摩肩颈。
夫妻目光对视,不说一语,但已什么都明了。
“陛下不必为此烦恼,景初离京之前便与陛下有过商量,这种情况不也是在咱们的预料之中吗?”武后柔声劝道。
李治叹了口气,苦笑道:“朕只是没想到,世家的反扑竟如此激烈,实在超出朕的估计了。”
武后轻笑道:“景初动了望族的土地,天下世家门阀闻到了朝堂不一样的气味,怎能不拼死反扑?毕竟唇亡齿寒,世家门阀怕的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李治沉思许久,缓缓道:“皇后如何看?”
武后眼睑低垂,低声道:“后宫不可预政,臣妾只为陛下打理好宫闱之事便好。”
李治嘴角一扯:“殿内只有你我夫妻二人,你装给谁看?但说无妨。”
武后眉梢微弯,假装迟疑了一下,才小心地道:“臣妾见识不多,但也知举凡朝政法令,不可半途而废,若陛下受不了世家压力,此时召回景初,臣妾恐怕从今以后,再无人整治天下土地兼并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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