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丁保正在拿湿帕敷脸。
霸原古道上尘土很重,气候又干,丁保每日早晚间都用湿帕敷脸补水,然后再涂以润脸油脂保水,饶是如此,也是干得很难受,嘴唇上都卷翘起了白皮。不过比之同行商队的其他人来,可就好多了,许多人脸上都吹出了刀风口子,平日里笑都不能笑的。
眼见少爷跟着上了车,仅是了头,也未理他,自顾自地忙活。
少爷此刻犹自沉浸在兴奋中,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丁保举动,愈发觉得这人活得细致讲究,器宇非凡,绝对不是一般人,心中爆发的认同感噌噌噌继续狂飙,也不待丁保发话,自己个儿寻了个蒲垫,大喇喇坐下,眉飞色舞地,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酌起来。
丁保擦脸时的余光扫到,眼睛就是微微一眯,到这里,这鱼才终于算是上钩了。
人与人的距离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白天时丁保也曾邀请少爷上马车,却发现这位颠三倒四任性妄为的家伙,实则在与人交往和生活细节上很是谨慎心。看起来豪放不羁嬉笑怒骂,但却有一种微妙又强大的距离感自内而外充斥在他周边,既像是一种自我保护,又像是一种与生俱来跟身份家世息息相关的矜傲贵气。
基本可以断定,这家伙应当没有谎,他出身或许真跟圣门孔家有关,即便不是真的孔家少爷,也绝不是一般家世。
所以丁保才决定让孙浩骆姑娘一起配合玩这么个“杂布计”。
此计简单粗暴,毫无技巧,但凡换个人都是扯淡,但对于这位少爷却是非常管用。
丁保粗略了解过他每日与人吵架纷争的缘由,皆是因捕风捉影而来,要么怀疑人家货物存在这样那样的质量问题,要么觉得别人生活习惯不好,言行举止不妥,甚至有个当大伯的与弟媳妇儿二人开了句玩笑话,也被他义正辞严地教了一通,害得那弟媳妇儿哭天喊地要自杀……
或许方法不得当,但他的出发其实都是好的,正如丁保方才替他解围时所的那样,“执正义曲直之心,存黑白是非之念”,从这方面来,作为一个公子哥儿,还是挺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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