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派,在皇宫内摆出来是恰如其份,但在总管府大堂便有虚张声势之嫌。不过李
通也是迫於无奈,要放弃被大火肆虐过的皇宫而改用总管府,且为表示与昏君有别,更不
敢入住其他为享乐而建的行宫。
门官唱喏下,邵令周和沈北昌只依江湖礼数晋见,徐陵有样学样,省却很多麻烦。
李通赐坐后,冷然问道:“凌先生在少帅军身居何职,有否令符信物,能否代表寇
仲和徐陵说话?”
坐在下面的叁名将领,均以冷眼紧盯徐陵,看他如何应对。
李通的容貌明显地比当年相遇时消瘦憔悴,鬓发花斑,可见争天下须付的代价。
徐陵淡然道:“我军因仓卒成立后,征战连绵,很多方面都未暇顾及,令符书,一
概未备,请吴王见谅。”
李通眉头大皱道:“那凌先生如何证明可代表他两人说话?”
邵令周插入道:“大王明鉴,敝帮桂锡良,亲口向老夫证实凌将军乃寇少帅的全权代
表。”
李通“哦”的一声,挨往太师椅去,神态闲的介绍叁名将领与徐陵认识,依次序
是左孝友、白信和秦超。
徐陵心涌起奇异的感觉,早在扬州当小混混时,他和寇仲便听过这叁个人的名字,
还心生仰慕。
尤其是左孝友,更曾是其一股义军的领袖,在大业十年於蹲狗山起义后,威风过一段
日,后来才归降比他迟一年崛起的李通。叁将亦以他年纪较大,在四十许间,高瘦精
矍,满脸风霜。
白信和秦超均是年青威猛,典型山东汉高大过人的体型,对徐陵的神态隐含敌
意,只是微微颔首为礼,冷淡而不客气。
“砰”!
李通一拍扶手,喝道:“既可代表他们说话,凌将军师请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攻打东
海,杀我亲弟,动摇我李某人的根基?”
徐陵丝毫不让地回敬他凌厉的眼神,淡淡道:“吴王该是明白人,在这争雄天下的年
代,非友即敌,而敝军先礼后兵,曾派出彭梁会的任二当家,来江都谒见大王,商讨联盟之
事,却为大王所拒,致由友变敌,责任岂在我方。兼之发觉沐阳李星元竟来诈降,只好将计
就计,先发制人。”
话尚未说完,李通已霍地立起,戟指厉声喝道:“大胆!人来!给寡人把他推出去斩
了。”
李通两旁侍卫蜂拥而前。
徐陵的手按往刀把上,邵令周和沈北昌手足无措时,左孝友跳起身来,大喝道:“且
慢!”
众卫士倏地止步。
左孝友向李通道:“合则两利,分则两亡,大王请息怒。”
李通气呼呼的狠盯徐陵好一会后,才坐回台阶上的龙椅内去。
卫士退回他左右两旁。
左孝友坐下后,向徐陵道:“少帅今赵派凌将军来,究竟有甚么好的提议?”
徐陵由於早先偷听到李通对窟哥等人说的话,心知肚明对方是采用一硬一软的方
法,制造压力,以在谈判占得更大的好处。暗觉好笑,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姿态道:“左
将军说得好,合则两利,分则共亡。杜伏威可与沈法兴结盟,我们少帅军当然亦可与贵方联
手。假若大王认为此议尚可行,我们便继续谈下去,否则本人只好立刻离开,回报敝上。”
李通冷笑道:“寇仲夸口能解我江都之围,是否真有此言?”
众人的目光全集到徐陵身上。
徐陵从容笑道:“确有此言!”
秦超长笑道:“杜伏威称霸江淮,敝主雄踞山东之际,寇仲和徐陵仍只是扬州城的
小混混,在竹花帮连一片竹的资格也欠奉。现在虽稍为得势,但凭甚么能耐可击退江淮
与江南的联军呢?”
徐陵哑然失笑道:“比起李密的纵横原,杜伏威算得上是老几?问题是大王能否像
王世充般,至少在破李密之前,大家衷诚合作吧了!大王可以办得到吗?”
李通脸色立变,因为徐陵言下之意,自是寇仲既可破李密,自亦可不把杜伏威和李
通放在眼内,而与李通的合作更只止於解江都之围,其后双方再分高下胜败。
白信怕李通忍不住怒火,插入道:“但我们怎知贵上有合作的诚意?”
徐陵哈哈笑道:“敝上寇仲和徐陵均是一言鼎之人,你们何时听到他们做过任何
背信弃义的事?”
大堂内一片绷紧了的沉默。
李通的手指一下下敲响扶手,沉声道:“空口白话,说来何用之有?寇仲究竟有何妙
计,可解江都之危?”
徐陵微笑道:“只要大王肯解除对运河的封锁,从锺离向我方提供粮草补给,再予我
们有关敌人精确的情报消息,我们即可挥军偷袭敌人的后方阵垒营寨,教他们首尾难顾,腹
背受敌。当年李密就是以此法,教宇化及的十万精兵疲於奔命,况於杜伏威区区数万江淮
军乎?”
左孝友道:“当时李密战将如云,兵力雄厚,现在少帅军只是初具规模,怎可相媲?”
徐陵答道:“这正如江淮军亦难与当时宇化及的精兵相比,且听说杜伏威和辅公佑
并不咬弦,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众人到这刻始知遇上了个雄辩滔滔的说客,一时语塞。
李通直接了当的道:“寇仲可发动多少人马来助我?”
徐陵断然道:“二万军马又如何?”
李通紧接道:“先告诉寡人,你们打算怎样处置在东海我们李姓的族人。”
徐陵微笑道:“大王是明白人,该知大家如在合作上没有问题,大王的族人自可随意
离开惫李通大笑道:“好!就这么决定吧!”
徐陵早知这是最后必然的结果,如此对李通百利而无一害的建议,对方怎能拒绝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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