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苏音不小心打碎了酒杯。
 emsp;她第一时间冲到罗晨的身后。用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emsp;罗晨的眼神是空洞的。
 emsp;他麻木地盯着前方,一句话不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emsp;宁莽看到这里心一抽,他莫名就很难过。
 emsp;“所以,我是那只折耳?”
 emsp;导演皱起眉头,像是没听懂罗晨的话。
 emsp;他拿起筷子,飞快地把辣子鸡里所有的鸡肉都挑了出来,塞进嘴里。
 emsp;“抱歉,我得走了。”
 emsp;满嘴流油的导演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歌儿离开了。
 emsp;“加菲多好,吃得多长得胖。”
 emsp;这是导演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台词。
 emsp;唐玥咬着嘴唇,片子里已经出现三只猫了,可她似乎还是不太懂它们的含义?
 emsp;接下来是一个空镜头。
 emsp;是海,是阳光下平静的没有波澜的海。
 emsp;还有呜呜呜的吹海螺的声音。
 emsp;“该吃药了!”
 emsp;一个声音响起,屏幕碎了。
 emsp;准确说,是一个镜头碎了的转场。
 emsp;赫连北上场了。
 emsp;观众不少人开始鼓掌,这是之前任何一个演员都没有的待遇,这就是国民度。
 emsp;董殷殷她们早就没打麻将了,一个个看得入迷。
 emsp;“你总算出现了啊。”
 emsp;赫连北穿着一身白大褂出现了,此刻的场景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只有白色,没有彩色的房间。
 emsp;房间里挂着一张壁画,是水彩笔画的大海。
 emsp;房间里有三张床,分别躺着罗晨,苏音,导演三个人。
 emsp;他们都穿着病号服,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emsp;罗晨的床上还有一本快被翻烂了的诗集。
 emsp;“今天又做了什么。”赫连北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旁边,往每个人的手里塞了一个绿色的药丸。
 emsp;林萱儿猛地拍了下汪星蕊的大腿,有些激动:“这个药丸我记得,之前镜头里出现过!”
 emsp;第一个开口的是罗晨:
 emsp;“读了诗,去了海边,拍了戏。辣子鸡没有肉。”
 emsp;他用的还是一开始的舞台剧的语气。
 emsp;浮夸,却铿锵有力。
 emsp;这时候有些观众已经不敢看下去了。
 emsp;一开始他们以为这是喜剧。
 emsp;现在来看,应该是一部荒诞的,黑色幽默的电影。
 emsp;苏音用的是哭腔:
 emsp;“见到了弟弟,去了海边,还好他在。”
 emsp;轮到导演了。
 emsp;他高声朗读道:
 emsp;“拍了戏,他们演砸了,饭很好吃。”
 emsp;然后三人在赫连北的注视下,把药丸吞了。
 emsp;赫连北摇了摇头:“等哪天你们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出去了。”
 emsp;当他走后,房间里的灯灭了。
 emsp;当一束光亮起时,罗晨已经站在了光亮中间。
 emsp;这一幕倒是像极了舞台剧。
 emsp;张应远不住地点头,不说剧情,光是周弋阳在这部戏里用的各种拍摄手法,就看得出他的用心。
 emsp;这竟然是两天拍出来的,他都不敢相信了。
 emsp;罗晨穿着病号服站在光中,手里捧着《诗集》。
 emsp;抑扬顿挫地念道:
 emsp;“我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感觉,浑身不停地抽搐,忽然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我的整个身体像片衣服一样地铺在地上,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emsp;当读到第一句诗时,我看见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清静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那一刻起我感觉我是神的儿子,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终点,而他们还在毫无目的地东奔西跑。我感觉他们都是白痴。”
 emsp;光灭了。
 emsp;它来到了苏音脚下。
 emsp;“昨天我又梦见你了。你还是那个样子。你说,都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变老呢?
 emsp;姐姐都老了。
 emsp;你还记得那只折耳吗?你养的那一只。妈妈说,它和我很像,有缺陷。
 emsp;你和我不一样,妈妈和我不一样。你们像是漂亮的……白猫。后来折耳咬死了白猫。
 emsp;弟弟,姐又见到你了。”
 emsp;光到了导演这里。
 emsp;他摸了摸肚子,憨厚地笑了:
 emsp;“吃胖了,不想说话。”
 emsp;三个人脚下同时亮起了灯。
 emsp;镜头一转,他们张开双臂,向着大海跑去。
 emsp;[全片完]。
 emsp;三个字赫然出现,才把情绪里的观众拉了回来。
 emsp;他们不管有没有看懂,只有种感受,很难受。
 emsp;虞莲好奇地问道:“周导,为什么罗晨是暹罗?”
 emsp;“因为暹罗像狗,可它再像,也是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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