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夜色朦胧,雨水淋漓,家家户户亮起灯。
 emsp;车到目的地,九条伸介率先下车,有保镖给他撑伞。
 emsp;渡边彻晚下车一步,同样有保镖撑伞。
 emsp;九条伸介靠过来,给他介绍这是哪里,为此,他稍稍走出他自己的伞,和服被雨水打湿。
 emsp;“少爷来过这里吗?”
 emsp;“这里是银座?”渡边彻打量四周一眼,灯红酒绿。
 emsp;“对。”九条伸介说,“请跟我来。”
 emsp;两人踩着反射霓虹灯雨水,走进一家店。
 emsp;店面不大,但内部装潢很雅致。
 emsp;刚进去,一位身材苗条的和服美人走上来。
 emsp;“九条社长!您好久没来了!呀,这身和服真好看!”和服美人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
 emsp;“妈妈桑,好看的在这呢!”九条伸介介绍渡边彻,“贵公子,咱家未来的少爷!”
 emsp;妈妈桑好一会儿只是呆呆地张着小嘴看着。
 emsp;渡边彻虽然帅,的确能让花痴的女生看待,但银座开酒吧俱乐部的妈妈桑看呆,那百分百是演的。
 emsp;但她演的十分自然,或者说顺水推舟,非但不让客人感觉假,反而虚荣心得到满足。
 emsp;渡边彻轻轻点头。
 emsp;眼前的妈妈桑的确漂亮,但他没多看一眼。
 emsp;没有歧视,只是个人的喜好,他对这类女性相处不来。
 emsp;就连当初在御茶之水,九条美姬上来就吻他,他心里都会感觉不舒服。
 emsp;“妈妈桑,回神了!”九条伸介取笑道。
 emsp;“啊!”妈妈桑不好意思地掩着嘴,“真是,九条社长您不早点跟我说少爷的俊美,害我丢脸了!”
 emsp;“哈哈哈!”九条伸介大笑道,“妈妈桑看走眼了,可不只是俊美,少爷全岛国第一聪明!”
 emsp;“第一次见面,哪里看得出啊!以后请常来,我一定会看出来的!”妈妈桑气鼓鼓地不甘心道。
 emsp;九条伸介又给渡边彻介绍这位妈妈桑。
 emsp;“少爷,这是银座最漂亮的妈妈桑!这家店漂亮的女人很多,但所有的客人都是奔着妈妈桑来的!”
 emsp;“您可别这么说!”
 emsp;“先找个地方坐吧。”渡边彻站了一会儿。
 emsp;“瞧我!”妈妈桑一脸自责,一边引两人往里走,一边说,“好久没见九条社长,又看少爷看得发呆,居然让两位一直站着。”
 emsp;两人坐进一间包厢。
 emsp;“今天喝什么酒?”妈妈桑没有让其他女人来接待,自己陪着两人,“九条社长存在这里的高档葡萄酒?还是其他?”
 emsp;九条伸介看向渡边彻。
 emsp;“不喝酒。”渡边彻打量店里的装潢,看那些衣着高端的客人。
 emsp;虽然不喜欢,但作为长见识,看看倒是无所谓。
 emsp;听渡边彻说完,九条伸介立马说:“待会儿还有事,只是出来散气,妈妈桑就当把地方借给我们。”
 emsp;“请尽管来!是我的荣幸!”
 emsp;妈妈桑让领班拿来零食、果汁,还有高档水果。
 emsp;虽然没喝酒,但她的谈性依然很高。
 emsp;大多数聊自己的事,什么出生京都,做过舞伎,还没成为艺伎就跑来东京一个人闯荡。
 emsp;中途口音换成京都话,温柔悦耳。
 emsp;时不时问九条伸介工作,不细问,只问是否顺心,顺心则跟着一起开心,不顺心则温声细语地劝慰。
 emsp;和九条伸介有说有笑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恭维渡边彻,却不主动问他任何问题。
 emsp;渡边彻喝着果汁,思考岛国社会。
 emsp;在岛国,男人下班后在外面喝酒到十一点、甚至两点很正常,来这种酒吧是地位的象征。
 emsp;他在《周刊文春》上看到过,安倍酱似乎也来过。
 emsp;照片上的安倍酱,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笑得十分开心。
 emsp;等他回过神,妈妈桑显得郁郁不欢。
 emsp;“少爷?”九条伸介喊了一声。
 emsp;“抱歉。”渡边彻以为自己走神,打击了对方的聊天兴致。
 emsp;“妈妈桑好可怜啊。”九条伸介莫名其妙地感叹一句。
 emsp;“嗯?”
 emsp;九条伸介叹气道:“少爷,您可能不知道,其实银座很多酒吧后面是有金主的,那位四井物产的田村常务,就是妈妈桑的金主。”
 emsp;“我以为还是伸介您呢。”渡边彻说。
 emsp;“少爷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欠着十亿円,哪有前资助妈妈桑。”九条伸介说,“那位田村常务,因为得罪了人,要被派去国外当分公司的社长。”
 emsp;“常务成了社长,不是挺好嘛。”
 emsp;“国外的社长,哪里比得上本部的常务?而且,他人离开东京,妈妈桑就会失去金主,这家酒吧很快就会倒闭。”
 emsp;“伸介叔是打算做妈妈桑新的金主,然后准备向我借钱?”渡边彻问。
 emsp;“不是,不是!”九条伸介连忙说,“少爷,不瞒您,其实我和田村常务是早稻田的校友,一起在剑道部待过,今天是向您求情的!”
 emsp;“拜托您了!”妈妈桑双手扶在矮桌,低下头。
 emsp;“少爷!”九条伸介说,“田村那家伙是被人陷害的啊,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公司的事,完全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能!”
 emsp;“你们求我做什么?四井物产的社长是谁我都不知道。”渡边彻说。
 emsp;“四井物产的社长是柳泽,他是黑崎常务的人!”九条伸介说。
 emsp;“这黑崎常务又是谁?”渡边彻问。
 emsp;“您忘了吗?年前开会的时候,他跟我抢神奈川的业务,当时多亏了您帮我说话,我才接受神奈川的业务。”
 emsp;“半年前的事,记不清了。”渡边彻露出回忆的神色。
 emsp;“这些对您来说不值一提,不需要记住,您只要和小姐说一声,别说田村常务、四井物产的社长,连大本部的黑崎常务也只必须乖乖听话!”
 emsp;“少爷,求您了!田村常务真的是被诬陷的!”妈妈桑落着泪,哀求道。
 emsp;“少爷,您只要说一句,就能让田村留在东京!那家伙真的很有能力!而且妈妈桑在东京生活不易,没了田村,这么漂亮的人不知道以后要流落到哪里!”
 emsp;“既然是被诬陷,伸介你帮这位田村常务调查不就行了?”渡边彻说。
 emsp;“那些人做的证据相当齐全,我实在没办法,才求到您这里!请帮我这位老同学,帮帮妈妈桑!”
 emsp;妈妈桑离开沙发,跪在地毯上,双手伏地,对渡边彻低头,一样不发。
 emsp;渡边彻放下装果汁的精致玻璃杯:“回去吧。”
 emsp;左边是九条伸介,右边是保持土下座的妈妈桑。
 emsp;“少爷,田村真的是被冤枉的!哪怕调到没用的部门,主要不去国外,能留在东京也好!”
 emsp;渡边彻看了脚边一动不动的妈妈桑一眼:“我考虑一下。”
 emsp;“好好好!您慢慢考虑!不急!下个月田村才会去国外!”九条伸介连忙应道。
 emsp;“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妈妈桑带着哭腔说。
 emsp;“回去吧。”
 emsp;这次,九条伸介起身让开位置,妈妈桑擦着眼泪站起来。
 emsp;回到九条家,晚上的法事还有一段时间,渡边彻回了九条美姬的卧室。
 emsp;九条美姬已经醒了,靠在凭肘几上,正用平板浏览着文件。
 emsp;“怎么了?”她抬眉看渡边彻一眼,“怒气冲冲的,谁惹你了?”
 emsp;渡边彻面色平静,但九条美姬能看出他的情绪。
 emsp;“你那个叔叔,九条伸介。”渡边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emsp;九条美姬听完,完全不把这当一回事地说:“要是你来求情,我让下面撤销调令好了。”
 emsp;“不!”渡边彻阻止道,“用漂亮女人求我,以为我是普通少年,喜欢在女人面前呈威风?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
 emsp;“九条伸介求你办件事,你都办不成,下面要取笑你这个上门女婿了。”
 emsp;“我会在乎他们的看法?”渡边彻说,“而且开了这个头,谁都来求我,我每次都找你?疯了我。干脆这一次,就让他们知道,我劝不动你,以后就没人来烦我。”
 emsp;九条美姬多情而高贵的眸子,瞅了渡边彻一眼。
 emsp;“随便你,”她说,“不过以后我生孩子,你替我管家,没点威信会很困难。”
 emsp;“到时候再说,快,让我抱抱,气死我了!”
 emsp;“先去洗澡。”九条美姬抬起穿着白色布袜的腿,抵住渡边彻胸口,“碰过什么银座第一妈妈桑的身体,也想来碰本小姐。”
 emsp;“我没碰她!”
 emsp;“那也去洗澡。”
 emsp;◇
 emsp;“事情办好了。”九条伸介恭敬地说。
 emsp;“嗯。”九条太太轻轻点头。
 emsp;“那田村这件事?”
 emsp;“渡边君来求情,就照他说的办,如果不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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