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肯定不会啊,这怎么可能?小彻可不能学玲子。”
 emsp;玲子,村里一个大龄女青年。
 emsp;读了大学,工作没找,直接从大阪跑回来种地。
 emsp;后来学校老师退休,她才替补上去,有了份正式工作,每天懒懒散散活着,也不结婚。
 emsp;结婚这事也不能怪她。
 emsp;村子里已经没有男性青年了,她要想结婚,除了嫁给老头,只剩小她十几岁的渡边彻。
 emsp;渡边老妈没有瞧不起玲子,两人关系甚至很好,她只是不希望渡边彻和她一样而已。
 emsp;少子化的今天,见泽村也许从渡边彻这一代开始,就没有年轻人会住这里了。
 emsp;既然都要走,她希望渡边彻能去东京,能找到舒适高薪的工作。
 emsp;“那不就行了?”渡边父亲声音沉稳,不急不缓,“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又不是美姬那孩子一个人,但她能接受阿彻,不就说明很喜欢他吗?两人在一起,互相喜欢还不够吗?”
 emsp;“但我看那孩子,对小彻呼来喝去的。”
 emsp;渡边父亲没有否认,说:“有人管着阿彻也好。”
 emsp;“但那也管得太过了吧?你没听她说话的语气吗?跟吩咐佣人似的。”
 emsp;“阿彻长得帅,各方面也很优秀,做他老婆不强势,将来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
 emsp;“我儿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emsp;‘对不起,老妈。’客厅外偷听的渡边彻,心里默默道歉。
 emsp;他一开始也不想做那种事,想做一个专一的人,为此几次拒绝了明日麻衣,但最后,还是没办法。
 emsp;“他不做什么,但女人会做,他能拒绝一个,拒绝两个,但能保证拒绝所有女人吗?”渡边恒雄说。
 emsp;“这倒也是。”渡边枝不甘心地附和一句。
 emsp;客厅沉默一会儿。
 emsp;渡边彻准备装作刚到走进去。
 emsp;“他爸爸,你感觉小凛那孩子怎么样?”
 emsp;老妈压低声音的话语,又让渡边彻停住脚步。
 emsp;“挺可爱的孩子。”渡边父亲敷衍地回了一句。
 emsp;渡边老妈却很有兴致,语气略带兴奋地说:
 emsp;“我看那孩子很不错,礼貌、可爱、安静,和小彻也很聊得来。”
 emsp;“嗯。”
 emsp;“而且我看她也能管住小彻。”
 emsp;“你还怪美姬凶阿彻,我看就应该这么做。”渡边父亲说了一句。
 emsp;“你感觉小凛不好?”渡边枝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倒更想让她做儿媳妇。”
 emsp;说完,就好像已经看到清野凛喊她妈妈一样,渡边枝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emsp;“阿彻自己的事,未来的日子是他自己的。”这是渡边父亲对这件事的看法。
 emsp;“我找个机会问问小彻,看他怎么看小凛。”
 emsp;关于两位美少女的对话,到此为止。
 emsp;渡边枝问起丈夫白天送货的事,之后,又聊起过年的准备,商量买些贵一点的食材,好好招待九条美姬和清野凛。
 emsp;直到渡边彻结婚,渡边枝也没有问他关于清野凛的事。
 emsp;也许丈夫之前的一番话,让她也不知道,想从渡边彻那里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emsp;十二月二十六日,渡边彻回岩手县的第一天。
 emsp;他起了大早,干起邮差的兼职。
 emsp;这份工作,是他上初中后,为了买很贵的辅导书,才开始干的。
 emsp;在干这之前,在他不干之后,见泽村的邮差一直是他父亲。
 emsp;现在接着干,只是想让父母知道,他是一个勤劳的孩子,不需要太担忧他。
 emsp;另外,他也早起习惯了,找点事做。
 emsp;天还没亮。
 emsp;本田小狼穿过田间小路,跨过小溪上的小桥,两边是参天大树的山路,冷风吹在渡边彻脸上。
 emsp;“我的爱,已经随南风远去”
 emsp;◇
 emsp;换了枕头,清野凛很晚才睡着,早上又很早就醒了。
 emsp;睁开眼之后,没有听到东京的声音,窗外传来鸟鸣,能听到身边九条美姬沉稳的呼吸声。
 emsp;她轻声起床,换好衣服,下了楼。
 emsp;渡边母亲在厨房做早饭。
 emsp;“小凛?”听到脚步声,渡边妈妈抬起头,“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emsp;“早上好,阿姨。”打完招呼,清野凛解释,“我换了枕头就睡不习惯。”
 emsp;“那该怎么办?”渡边妈妈很担忧,手上活计都停下来了。
 emsp;“没关系,只需要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这是从吹奏部暑假合宿得出的经验。
 emsp;“那就好。”渡边妈妈安心地点点头,继续处理料理。
 emsp;清野凛走过去,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帮忙清洗蔬菜。
 emsp;过了会儿,她开口问:“渡边同学呢?”
 emsp;不知为何,渡边妈妈似乎很高兴她这么问。
 emsp;“那孩子去送信了。”
 emsp;“送信?”
 emsp;“嗯,邮差打工。小彻初中用的工具书,全是他做这份工作攒钱买的哦。”
 emsp;清野凛点点头。
 emsp;“枝阿姨,渡边同学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小孩?”
 emsp;“他啊”
 emsp;◇
 emsp;远处传来悠扬的长笛声。
 emsp;高高的田垄上,一位波波头少女,正对着逐渐升起的太阳练习。
 emsp;“这么勤奋?”渡边彻把本田小狼停在少女面前。
 emsp;本间绫子放下长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渡边?”
 emsp;“正是本大爷。”渡边彻把头盔取下,双手手肘撑在车把手上。
 emsp;“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本间绫子使劲拍了渡边彻的肩一下。
 emsp;这要是一年前,渡边彻已经抱着肩膀喊疼了。
 emsp;“昨天。”渡边彻视线看向她手里的银色长笛,“这是什么情况?”
 emsp;“还能是什么情况?来年我就高三了,是最后一学期,必须打进全国赛,不给青春留遗憾才行。”
 emsp;“啊。”渡边彻百无聊赖地望向青色的天空,“一年级就制霸全国的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好呢。”
 emsp;“你想死是不是?!”
 emsp;“这不是阿彻吗?”从本间绫子家的方向,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人。
 emsp;“本间大叔,”渡边彻扭身从袋子里拿出一封信,“有你的信。”
 emsp;本间大叔接过信,嘴里嘀咕一句‘又是水电费’,抬起头对渡边彻说:
 emsp;“阿彻,听说你在吹什么大赛上,拿了第一?”
 emsp;“不是第一,只是金奖。”本间绫子纠正道。
 emsp;“金奖不就是第一嘛!”本间大叔用‘女儿你少说糊涂话’的口吻反驳道。
 emsp;“没错,我就是第一。”渡边彻笑着说。
 emsp;本间绫子撇撇嘴。
 emsp;本间大叔把信揣兜里,手拍拍渡边彻的肩,夸奖道:
 emsp;“真正聪明的人就是不一样,就算是去了东京,也能出人头地,我早就看出你是天才了。”
 emsp;“那里那里。”
 emsp;“待会儿来我家玩,你婶婶今年做的柿饼很甜。”
 emsp;“一定去。”渡边彻戴上头盔,“本间大叔,我送信去了。”
 emsp;“好!”
 emsp;“绫子,加油哦,不要给青春留遗憾~”
 emsp;本间绫子踹了本田小狼后车轮一脚。
 emsp;送完信,渡边彻回到家,闻到早饭的香气。
 emsp;“老妈,饿死了,还没好吗?”渡边彻一边喊饿,一边脱掉头盔。
 emsp;“快好了。”渡边枝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骑车冷不冷?”
 emsp;“还好,就是脚有点凉。”
 emsp;渡边彻换上室内鞋,走进厨房。
 emsp;清野凛挽着袖子,正在帮忙搅拌炖汤。
 emsp;她穿了淡粉色宽松毛衣,下身是到脚踝的米色长裙,头发散漫地束成一束,贴在背上。
 emsp;看起来温柔闲适,非常美丽。
 emsp;“起这么早?对了,”渡边彻想起一件事,“老妈,清野她只吃半熟的鸡蛋,你别全煎熟了。”
 emsp;说完,他看向清野凛,准备问她为什么起这么早。
 emsp;结果,清野凛正笑着看他,这是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柔的笑容。
 emsp;“怎么了?”渡边彻奇怪地问她,“我头发乱了?”
 emsp;“有点乱。”清野凛笑着说。
 emsp;“那我得整理整理。”
 emsp;渡边彻出了厨房,渡边枝低声笑着问清野凛:
 emsp;“小彻怎么知道你只吃半熟蛋?”
 emsp;“修学旅行一起吃早饭知道的。”清野凛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着说,“当时我们还为全熟还是半熟,还吵了一架。”
 emsp;“吵架?”
 emsp;“嗯。”
 emsp;渡边枝看着清野凛脸上的笑容,也没再问,只是跟着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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