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楚状况的安庆路高层,立刻派出哨骑四处哨探,只用两天就陆续报回了一个个不好的消息。
“报总管,敌军有数千骑兵,已经抵达沙河以南,横亘数十里,我们无法北上,桐城也联系不上了。”
安庆路总管韩建,达鲁花赤阿尔长普等人大惊,照磨杨恒更是惊得站了起来,不等两位长官问话,他就率先扯着那斥候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敌军已经打过沙河了?”
“正是。”那小兵被扯的惊慌,但还是忐忑的点了点头。
杨恒又追问道,“那可有看到我军的踪迹?”
小兵这次摇了摇头,“敌军哨骑太多,我等人少,如何冲得过去,因此未能探明敌情,也找不到我军踪迹,倒是有百姓说,说”
“说什么?”韩建不耐烦的问道。
斥候声音极低的嘟囔道,“说见到我军向沙河上游行军,路上还抢掠了几个村庄,有两个村庄更是被大军淫掠了数百女子,之后大军在渡河的时候,遇到了红巾的伏兵,有百姓说,我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怎么可能?!”韩建闻言也惊得站起身子,莫伦赤那些货抢劫百姓,他管不了,就算有心想管,也只能给皇帝上奏参他们一本,但是大军全军覆没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怎么会全军覆没呢,那可是一万五千兵马啊,就算是打输一两场,也不至于输的那么快,输的那么干净吧?”韩建还在惊愕的嘟囔着。
杨恒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才推测道,“若百姓所言是真,那就该是我军行至沙河,正在渡河之时,遭遇了贼军的伏兵,贼军打了个半渡而击,使我军相隔两岸,首尾不能相顾,倒是真有可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阿尔长普闻言疑惑道,“可贼兵又是怎么知道我军要在哪里渡河,何时渡河的呢?”
杨恒又猜测道,“或许他们攻桐城是假,诱我军来援是真,我听闻那庐州红巾贼首,惯用围点打援之计,当初六安义兵元帅朱亮祖,便是这样被他生俘的,敌军若有心打援,提前设伏,再多派斥候仔细侦察,未必抓不到我军渡河时机。”
“那你之前怎么不早说?害的大军全军覆没。”已经被吓得慌了神的录事黄啚伦台突然质问道。
杨恒瞥了这个鞑子一眼,自辩道,“沙河可以渡河的地方又不止一处,大军行军更是要沿途派出前锋斥候,这样都能中了敌军埋伏,说了又有何用?就算敌军想要围点打援,那也得能判断我军从哪渡河才行,这是输在了敌军的斥候上,与我何干?”
韩建眼看两人吵了起来,当即一挥大袖,怒斥道,“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关键是要探明真相,我军到底有没有败,若是败了,是否真的全军覆没,若没全军覆没,现在那些残兵藏在何处?
“还有敌军的动向,兵力,我等现在一概不知,在这里吵有什么用,距离大军出征已有数日,再这么吵下去,恐怕很快敌军就要兵临城下了!”
杨恒闻言也不再搭理黄啚伦台,而是向韩建继续分析道。
“我军若败,即便只败一小场,敌军便可押着俘虏和首级缴获,去桐城招降,桐城守军被敌军隔断联系,不明真相,多半会相信贼兵的鬼话,桐城八成已经没了,沙河至枞阳一线以北,已全在敌军掌控之下,再探查也没什么用。”
阿尔长普和韩建闻言都点了点头,十分认同杨恒的推演,阿尔长普更是催促道,“杨照磨继续,帮咱想想敌军接下来的动向。”
于是杨恒又继续分析道,“之前有斥候来报,说敌军求援,向池州路总管求援,只要我们能守住怀宁不失,待援兵一至,定然能收复失地,达鲁花赤以为如何?”
“韩总管所言正是,为今之计,吾等更应该众志成城,坚守城池,以待朝廷派出援军收复失地,若还能给安庆路留一首府,吾等尚可开罪,若是连首府都丢了,恐怕你我都要治罪,值此危难之时,还请诸君多多尽力。”
阿尔长普站起身来,朝在场之人拱了拱手,众人连忙回礼连说不敢,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韩建当即开始制定守城计划,调来水师战船,划入城南的护城河,用战船首尾相连,充作南城墙,翌日又检阅军队,打开府库,给将士们播发赏赐,以此激励守军。
谁知派人去府库一看,顿时气的韩建浑身发抖,府库的金银钱钞,竟然早已被人领走,再一问是谁开的府库,立刻被库兵告知,是城里的几位鞑子老爷。
阿尔长普说此时写求援信怕是不管用了,只有他亲自去求援,才有可能要来援兵,于是就出城乘船渡江去了池州。
阿尔长普这好歹还算是个借口,可剩下的怀宁县达鲁花赤禹苏福,安庆路录事参军黄啚伦台,录事判官燮理桀锡,这仨货却一声不响的卷了金银直接开溜,走就算了,连城里府库的金银财货竟也被这几个鞑子给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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