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从鲁锦口中突然蹦出的新鲜词汇,李善长瞬间感觉脑中灵感爆发,好似有什么被贯通了一般。
“对。”
鲁锦负手而立,面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口中振振有词。
“所谓的知行合一,并无什么高深之处,说白了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经义读的再多,不如为百姓做一件实事。
“前宋张横渠先生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的极好,闻之令人血脉喷张,振聋发聩!
“可你只知不行,那也不过就是句空话,一句虚假的口号而已。
“如今之天下,为何沦落至此,我认为就在于读书人只知不行。
“暴元之官吏,贪婪无度,横征暴敛,为了捞钱,巧立名目,属下拜见要给拜见钱,没事干直接白要,曰撒花钱,逢年过节要给追节钱,过生辰要给生日钱,给你办事索要,曰常例钱,迎来送往曰人情钱,告状论诉曰公事钱。
“觅得钱多,曰得手,除得州美,曰好地分,补得职近,曰好窠窟,漫不知忠君爱民为何物。
“为何会如此?皆知而不行,除去那些蒙古色目官吏,或许他们本来就不识字,可那些汉人官吏难道就没这样的吗?“他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不说能做到孔孟的一半,便是能做到十分之一,这天下也早就大治了!
“经义是知,那如何去行呢?皆在《公输子·方法论》之中。“方法论绝不只是格物研究之方法,而是做事的方法,不论做任何事,依方法论而行,都可以做到循序渐进,条理分明,军争如此,为政如此,学习如此,做事亦如此!”
你看这不就串起来了,知行合一是明中期王阳明提出的理论,主张倡导实学,但他的心学又太唯心,因此鲁锦只取用一部分。
将儒家的‘知’,和公输家的‘行’结合在一起,包容并进,才更容易推广,不至于让儒家太过反感。
李善长手中拿着那本公输子2.0版本,里面除了公输般生平,唯物观和方法论之外,又被鲁锦加了一篇‘大一统’,这是为扫平天下,开疆拓土打下理论基础。
另外还新加了一篇‘致良技’,这是一篇鼓吹技术发展的文章,开头便反驳儒家‘奇技淫巧’的说法,引用善恶论来论述‘技术’没有好坏之分。
同样的技术,你拿它给帝王造玩具,只用于娱乐,那就是‘奇技淫巧’,可你将它用于军事民生,那就是利国利民。
就像刀一样,你拿着刀为非作歹,啸聚山林,就是恶,你拿它保家卫国,抵御外辱,就是善,因此刀无善恶之分。
同理,技术也无好坏之别,所以不应该冠以奇技淫巧这样明显带有贬义的词汇。
接下来又说一项新技术出现,即使刚开始不能用于军事民生,只要它没有十恶不赦,祸害一方,就不应该打压,应该思索将它用于军事民生的可能性。
同时还拿轩辕黄帝和舜帝举例子,黄帝造车轮,初不过‘斩木为轮’,也就是切木头片子,发展到后来的‘木直中绳,輮以为轮’。
还有舜帝凿井,舜帝是,改变古人对技术发展的漠视,就算他们自己不愿意从事技术领域,但也不要打压。
《公输子》这本书,他还在慢慢写,想到什么就写一篇塞进去,至今还只有书稿。
不过仍然让李善长看的大开眼界。
“大帅这个知行合一真是妙极,若天下读书人真能像大帅所说,做到孔孟的一成,那会是什么样的盛世,简直不可想象。
“只是大帅所说,用经义去知,用方法论来行,可在下还有些不明白,如何将其用于做事呢?”
鲁锦闻言又甩出一本新写的书,《公输兵法·为将速成篇》,这是他准备发给手下那些没什么文化的将领,用于自学提高的军事教材。
这是他从手机上抄下来的,以前缓存的视频文案,原文是某位元帅对一位将军的谈话记录。
这篇文章就是科学方法论于军事上的运用。
所谓的方法论,本来就是做事的方法,并不是只用于科研,而是用经验总结出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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