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确确实实连影都没有。
因此他脸色不变,坦然让脑雾漫上,将身影藏起。
他还不想死。
文轩宁如隼般的目光落在管事和冬晴身上许久,盯得他们额角冒汗,双腿颤颤,才最终面色沉沉地让他们滚。
只有他的小院中,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太不小心了。”
文轩宁积压许久的怒火终于可以爆发,冷声反问道:“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处理他们?拧断他们的鸟脖子?让那女人知道我不是她儿子?”
“你只有一张嘴,只会说,当然不嫌腰疼。”
“起码把他们的爪子嘴巴给拧断也好,这样什么都泄露不出。”那个声音冷漠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只会马后炮。”文轩宁的声音更冷了。
“你不是自觉最聪明吗?我若是说得多了,你又会嫌我指手画脚。”
文轩宁一时语塞,想起最近的争吵。
“哼,这是我的人生。”他在“我的”二字上加重语气强调道,“你要想清楚自己的定位。”
“我想清楚我的定位了,你呢?你已经混乱了吧?你身体里的这个小子的灵魂正在慢慢把你同化,要不然你怎么会想不到,对那几只鸟做些手脚?”
“无用的善良。”声音冷酷地总结道。
文轩宁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会得到善良这个评价,顿时心头火起:“你凭什么说我善良?”
“那个柳笙,怎么还没解决?”声音漠然道,“还让她蹦哒到你头上?”
文轩宁再度沉默,似乎脑子里有某个声音干扰了他的思维。
“长安之中,没什么机会。”
“更何况像你说的,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拿到不差,只是回答剑走偏锋,许多说法闻所未闻天马行空,果然出身天工未曾受过正统学问,臣以为小聪明有之,然……”
凌尚书不答,只面色沉沉。
颜学士忍不住道:“天工科又如何?我倒觉得她的回答比许多夸夸其谈之徒要周密严谨实在,尤其是第二题策论,若能做下来估计会颇有收获。”
“颜学士怕是忘了陛下想要的是什么。”
皇帝看着他们争吵,面色淡淡。
他看向寒山君,寒山君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卷子,呈递上去。
只见卷子上批注着三个“一等”,两个“三等”。
如此一来,这张卷子当然没有举荐为一等到圣上面前的机会。
皇帝看着这张卷子良久。
而后,随手放到一旁,和右手那十张一等卷子距离甚远。
李尚书提着的心终于也随之放下。
“你们先退下吧,朕要再斟酌斟酌。”
“是。”
众人心思各异,但圣上有命,只能退下。
烛火摇曳,御书房中只剩下一道影子。
影子颤了颤,发出几声咳嗽。
“咳咳,你可以出来了。”
只见侧殿帘子一掀,一个穿着朝服的身影出现在烛光之中。
看服饰,只是个五品官吏,看年纪,不过中年。
“陛下。”
立于御案之下,他沉静地行了一礼,缓缓抬头,烛光照亮了他儒雅的面容。
如果柳笙在此……
估计也认不得,这就是曾有一面之缘的织造总署的按察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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